他们俩在一起时间不短,但开始
坦诚相待,这啥那啥,也只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在白雨信眼里,他们仍处于你侬我侬的热恋期,做什么事都带着点羞涩。
顾明州这个老流氓或许不介意,可白雨信还只是个情场新手,非常在乎自己的个人形象。
可现在,顾明州居然说要给他洗脚?
“不要!”白雨信慌张地缩回脚,“我自己洗就行了。”
顾明州笑嘻嘻道:“你就当赏我的,成不成?”
哪有人求赏,
是求给别人洗脚的?他变态吗?
白雨信满脸通红,仍是摇头:“不成,你离我远点儿!”
“来嘛来嘛,近日我还学了足底按摩呢,你要不要试试?”顾明州跟他撒娇,捉着他的脚踝不住摇晃,
“好不好嘛媳妇儿,嗯?”
这人一不要脸起来,实在天下无敌,白雨信拗他不过,也不知怎么,就晕乎乎地同意了。
顾明州兴高采烈地拿了个小板凳,往床下一坐,将白雨信的两只脚放在自己
腿上,慢慢脱下鞋袜。
白雨信紧张又局促地收紧了脚趾,脸上烧红,不住地想最近有没有剪过脚指甲,剪过以后长出来了没,今天走来走去出汗多不多,脚臭不臭......
他都这么紧张了
,顾明州还非要盯着看,白雨信更是面红耳赤:“别看了。”
“好嘞!”顾明州一笑,把他的脚埋进热水里,轻轻搓揉,找到xue位不轻不重地按着。
白雨信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对洗脚这件事
也不那么排斥了。
顾明州仔仔细细地研究着:“唔,脚底死皮可真多,一看就是干活的脚。”
白雨信脸上又红了,三分羞恼,七分委屈:“是你要看的,看了你又嫌弃......”
他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天生的劳碌命,没有死皮,没有老茧,那才是件怪事。
若是旁人说这种话,他大可以板着脸回一句“关你屁事”,可话从顾明州口中说出来,白雨信就是一阵难以言喻的
难受。
同时那些被顾明州的宠爱与包容压下去的不安,他骨子里的多疑与敏感,便蠢蠢欲动地蒸腾起来。
分明只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甚至可以说是白雨信太脆弱、太玻璃心,太容易多想。
可被心爱的人嫌弃,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顾明州依旧低着头,找xue位搓脚,慢慢地说:“若是我能找到小时候的你,一定好好地养在身边,什么苦也不叫你吃......瞧瞧这双脚,受了
多少累啊。”
白雨信一愣。
烛光下,顾明州大半张脸都隐在暗处,唯独一双眼睛闪着柔软的亮光。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白雨信已经读懂了——他在心疼他。
“往后我天天给你洗脚,从二十岁,洗到八十岁,九十岁,一百岁......”
白雨信也不知怎么的,心头一阵酸酸软软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砸在水盆里。
顾明州连忙抬头
:“怎么啦?按痛了?”
“我以为你嫌弃......”
“怎么会呢?”顾明州一边给他擦干,一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只喜欢我媳妇儿的脚,旁人的脚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雨信却哭得更凶了,一脚踢开他,抽抽搭搭地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大事不好!
顾明州傻了,不知自己怎么就弄巧成拙,把人弄成这样。
他连忙去扳白雨
信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
“你走开!”白雨信推开他,哭着说,“我都说了不要,是你非要洗的!”
“对,是我非要洗的。”
“洗就洗,你还吓唬我....
..”
顾明州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无意之间戳中白雨信的软肋了,不禁一阵后悔,连忙将人搂在怀里,好生安抚:“是我不该,是我有错,不哭了好不好?”
“我才没哭!”白雨信用力锤他,
“烦死了,最讨厌你了!”
顾明州连连认错,慌乱之外,心里却一阵说不出的惊奇与欢喜。
说话的时候,白雨信带着几分哭腔,平日清冷的声线都软糯了几分,微微拖长的尾音,和不轻不重的
小拳头......这不是撒娇是什么?
顾明州激动得快要升天。
想不到他顾明州也能等来这一天,媳妇儿竟然对他撒娇了!
白雨信,万年冰山白雨信,竟然对他撒娇了!!
!
顾明州内心一阵尖叫,灵魂已经狂奔出去,恨不得把京城里每一个人摇醒,歇斯底里地问他们,白雨信为什么这么可爱,为什么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