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州扬唇一笑,“人生一世,总该留下点什么吧?”
李宏愿震惊了,连这个时候他都不忘要夸老婆、秀恩爱!
结合顾明州流传在外的描述,他家那位就是既温柔又强势,既贴心又害羞,
家里家外一把抓,长得好,人善良,能赚钱,会养家,现在又多了个志向远大,为国为家......总而言之就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史上第一妻奴莫过于此!
这也......
太会夸了!
同为妻奴的李宏愿顿时生出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改日一定得找他取取经!
咳嗽一声,李宏愿道:“朕就这么一提,你倒挺会打蛇随棍上,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言归正传,咸州大水案你有证据吗?”
“这就取决于皇上您了,”顾明州幽深一笑,“您对于张黎究竟是什么态度,我便有什么样的证据。”
一旁的贴身太监尖声喝道:“放肆,皇上的
心意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吗!”
李宏愿抬了抬手,止住他的话,眯起眼看向顾明州:“说下去。”
“微臣也知道皇上不容易,要顾全大局。满朝文武有一半儿的人都是张黎的,边境如今也靠张
黎的人顶着,若是人心浮动,只怕要生事端。”
“然而皇上一忍再忍,张黎等人却丝毫不曾体谅皇上的难处,依旧作威作福,几年前就敢干出毁堤淹田的事,现在更是害得冲海成为一片火海,分明是国泰民安的
年代,冲海却满地疮痍、哀鸿遍野。”
“首辅大人把持朝政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毕竟老了,Jing力不如从前,才会犯下这么多错,皇上体谅他,臣等都是心中有数的。”
顾明州定
定地望着李宏愿:“臣是大兴的臣子,归根到底是皇上的臣子,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样,那就是为皇上分忧。皇上想如何处置张黎,臣便查出几分真相出来。”
李宏愿探究般的神色暗了下来,似乎被说中了心事,
沉默不语。
顾明州话里处处透露着体谅,知道李宏愿这个平衡大局的人难做,只是将选择摆在台面上,毫无逼迫之意。
然而每一句话又都直指张黎,明明白白地确信他的罪责。
这一番话的水平不可谓不高,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入朝堂不满一年的年轻人说出来的。
李宏愿扫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一旁开得正盛的菊花上,忽而喃喃出声:“我花开后百花杀......春去秋来,时序
更迁,本是人之常情,这朵花却一枝独秀太久了。”
他摇了摇头,看向顾明州:“这案子交给你,一个月后当堂审理。”
顾明州一愣,就听得李宏愿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说你是大兴的
臣子,大兴归根结底却是百姓的。做你该做的事吧。”
皇上竟真要动他了?
顾明州心中微微震动,有些不可思议。
上一世他花了数年方才斗倒张黎,这一世会这么顺利?
但想一想,上一世徽州桐木案最终淹没在了各类卷宗里,无人问津,咸州大水案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知真相,不比如今,顾明州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开启了党争的序幕,所以许多事情的进度都加速发
生了。
然而摆在面前的考验依旧严峻。
张黎之所以能够屹立这么多年不倒,不仅是因为他与皇帝的师徒之情,更因为当年先帝临死之前,将兵权交给张黎代管,其他武官里也有许多都是张黎的
人,如果将他逼得急了,很有可能逼宫造反。
而像凤子初这种年轻的将军,威望尚未建立,也没有正当的名分将虎符拿到手里。
如果张黎真的造反,李宏愿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他拿下。
而他更有一重最致命的担忧,那就是没有子嗣。
李宏愿将凤子初立为皇后之后,将皇太弟立为储君,虽然一段时间里缓解了自己的压力,不会再被那帮老头子逼着娶老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
,他这个皇帝也是可有可无的。
杀了李宏愿,对外宣称皇帝病死,张黎安安心心地摄政王,再无威胁,岂不是高枕无忧?
所以李宏愿不愿动他,也不敢动。
凡是谋而后动,
李宏愿眯了眯眼,低头对一旁的贴身太监如此这边一番。
太监连连点头,又道:“皇上,那这盆花......”
“不合时宜的东西,撤了吧。”
“是。”
一盆价值连城的菊花就这样定好了命途。
与此同时,另一朵花被一只手轻轻地捧了起来。
叶星阑咋舌:“这大冬日的,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花。”
白雨信淡淡道:“每日以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