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初七觉得Jing神了许多,传说死者七日后会回家看望亲人,看过了才会去投胎,初七要守七日,七日后珑姑姑才能下葬。
柳天翊亲自选了一块风水极佳的墓地,说葬在此处,珑姑姑来世必定脱身富贵人家,一生无忧。
三个人轮番休息,守了三日,第三天夜里,平静的灵堂无端的挂起一阵Yin冷的风。
“夜深了,把门关了吧。”凌嬷嬷刚起身却发现外头并无一点风声,就连门口的白灯笼都没有动一下。
Yin风卷起火盆里未烧尽的纸钱,盘旋地升到空中。
尺素白着脸一下子哭了起来,“对不起,你若要恨便恨我,跟孩子们没有关系。”
“我也有错,总有一日,我们要在地下相见,你有怨有气,朝我撒。”凌嬷嬷将初七往身后一揽,对着空中盘旋的灰烬说。
那灰烬好似生气一般,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糊了凌嬷嬷一脸,而后一张完整的纸钱从桌上飘起,盘旋在尺素身侧。
“尺素!”凌嬷嬷大喊一声,便要朝尺素跑去。
“别过来,她好像不想伤害我。”尺素说道,那纸钱打了个卷,一下下地梳理着尺素凌乱的头发,直至那发丝被梳理整齐,那纸钱方才恋恋不舍一般离开。
尺素早已泣不成声。
初七知道,珑姑姑回来了。
纸钱飞到,初七身侧,一下下地拂过初七脸庞,像一双柔软的手一般将初七满脸泪痕擦干。
“珑姑姑。”初七伸出手想去接那纸钱,纸钱却跃然飞起,半shi的纸钱啪一下糊在凌嬷嬷脸上,像是回应凌嬷嬷方才那句话一般。
凌嬷嬷愣了愣,任由那纸钱从自己脸上滑落到地上,再无了声息。
“老姐姐,等着我啊,这巴掌,早晚还回来。”凌嬷嬷红着眼眶说。
灵堂里Yin冷散去,三人总觉得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边消失了。
运往珑姑姑房里的冰块,不让他见的尸首,渗出水雾的棺材,提前的头七夜,初七仿佛一下子想明白了,站起身便往棺椁那边跑。
两人阻拦已来不及。
熟悉的老人双目紧闭了无生息地躺在棺椁内,身上一片濡shi,老人神色安详,好似刚走一般,初七伸出手,握着珑姑姑的手捏了捏,有掀开她的袖子。
果然......
“尸体有什么好看的,初七,不要乱动。”尺素说道。
“姑姑,你知道吗?我在北疆时,见得最多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人面兽心的嫖客,一样便是尸首。”初七语气平静地说。
两人皆是一愣,当时李轩说让他们万事小心,初七可能见过许多尸首,她们还不以为意。
“温度会影响尸斑与尸体的腐烂程度,但是尸体的软硬度不会,珑姑姑被冰冻过,我本有些说不准,但方才你们也看到了,今天是头七回魂夜,珑姑姑,应当走了七日了吧。”初七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怎么可能,初七你瞎说什么呢,是不是方才被吓到说胡话了,我去给你找个太医。”凌嬷嬷干笑着上前去拉初七的胳膊。
“别碰我!”初七猛地甩开她,“珑姑姑早就去了,运往珑姑姑房里的冰块是为了让我看不出尸体的具体死亡时间,我以前抬过尸体的事只有李轩知道,是他安排的吧,可是他没算到这几日天气暖,结了冰的尸首融化,棺材外渗出水雾,凌嬷嬷,那水雾是你擦的,用的是你的袖子!”初七指着珑姑姑干掉了但却留下印记的袖子说道。
他一辈子可能就聪明这一次,却用来揭露让他最难以接受的事实。
凌嬷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袖子。
“那日在床前,我看到的便是珑姑姑的尸首,所以她不说话,你们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初七哭的委屈,她们不是亲人吗?为什么这般狠心。
两人低头抹着眼泪,无言以对。
初七扑通一下跪在二人面前,恳求道:“我不知你们此番究竟有何深意,但珑姑姑总归已死,求太后准许珑姑姑明日,入土为安。”
说罢,初七便不住地磕头。
尺素捂着嘴摇头,哪怕事情败露,李轩那边还未成事,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了回头路,尺素抬手劈在初七后颈,将人劈晕,抱到了卧房里。
昏迷的人好似陷在噩梦中,一直蹙着头,口中念念有词。
一个影卫身形矫健地落入房中,跪到地上,“启禀太后,皇上说,明日下午京城外将逆贼斩杀,入夜便可见珑姑姑安葬。”
尺素点点头,初七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控制着自己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叛军
尺素一直守在他的身侧,初七放慢呼吸,假装睡着,直到天亮时尺素才打着哈欠起身,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初七侧过头,眼睛睁开一条缝,环顾了一下房间,确定没人了,方才起身下了床。
他得出去,他得知道发生了什么,叛军究竟是谁,他们与珑姑姑的死有何关系,为何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