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走,口口声声说舍不得你的珑姑姑,原来只是舍不得你的老相好,□□的都要颠鸾倒凤一番,青楼里的ji子都没你浪荡,本王的静雅可不会像你这般!”
这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扑灭了初七心头泛起的那一丝亲情,他的静雅可是卿颜馆的头牌,究竟谁比谁浪荡。初七眼神冰冷地盯着南疆王。
“南疆王这说的什么话,初七在宫里一日,那便是朕的人,朕想临幸,需要知会你吗?”李轩似笑非笑地说道。
“本王是向皇上来辞行的,原本决定三日后走,是想圆了初七一番孝心,如此看来,那番孝心只不过是个他行龌龊事的幌子!南疆事务繁忙,本王还是决定早日启程,明日便走!”南疆王说道。
初七大惊,求救似地看向李轩,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可那稻草却微微一笑,“明日朕自会将初七给南疆王送去,南疆王请回吧。”
李轩拉着初七的手臂,没有要立即放人的意思,南疆王有再多的不满,也全部咽了回去,狠狠地剜了初七一眼,等回南疆,回了南疆,他要好好惩治一番这个浪荡货。
蒋明旭一甩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了。
初七楞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轩,李轩还是那个李轩,他们的分离,未能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魂兮
是夜,初七神色恹恹地看着端坐在房中批折子的李轩,快要子时了,明日一早他便要启程去南疆,李轩非但不赏赐他东西,让他打点行李,而且丝毫没有要上床休息的意思。
除了李轩眼里那浓郁的悲伤以外,好似这个离别的夜晚与平日里并无不同。
“皇上,我明日便要走了。”初七坐到李轩对面,扯了扯嘴角,说道。
李轩手中的笔一顿,在如雪的宣纸上落下一个墨点。
“皇上没有什么要对奴才说的吗?”初七抽出那张染了污脏的宣纸,重新拿了一张,递到李轩面前。
李轩喉结滚了滚,问道:“初七要走,有没有什么相对朕说呢。”
纤长的手指拂过初七的面颊,初七笑了笑,握住李轩的手,“此番一别,永不相见,初七在南疆遥祝吾爱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李轩的心脏猛地一颤,还未等他开口,一个太医踉踉跄跄地跑进来,跪在地上说:“珑姑姑去了。”
握着李轩的那只小手垂到地上,初七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目,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生死有命,人都会去的。”李轩安慰道。
“我去看看她。”初七站起身,身形猛地晃了晃,险些仰倒过去,幸好被李轩揽到了怀里。
珑姑姑的房间里燃着碳炉,十分温暖,先前送入的冰块全都不见了,只有床侧有着隐隐的水渍,凌嬷嬷坐在床头,不住地摸着眼泪。
前几日还跟初七说话的人此时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一方白布盖着,了无生息。
李轩扶着他一步步走向珑姑姑的床前,探出手想再摸摸那个给过他无限温暖的人。
“珑姑走的没有痛苦,太医们尽力了,你莫要太伤心。”凌嬷嬷捉过初七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
屋里很暖,可凌嬷嬷的手却十分冰凉,冻得初七一个激灵,他抬起头睁着一双泪眼,看着双目红肿面色憔悴地凌嬷嬷,一头扎进了凌嬷嬷的怀里。
死亡就是这样,天人永隔,亲人明明躺在身侧,初七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珑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尽管如此,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在这皇宫举办一个像样的葬礼,可她无儿无女,孤苦无依,李轩恩准,许她回金禧阁。
搬运尸首时,初七想搭把手,一碰上被白布遮住的尸身,便被冻得浑身打了个激灵,珑姑姑不是刚走吗?为何隔着白布,也能冻得他心底发亮,尸身被搬上马车,初七看见白布中垂下一只僵硬的不满白霜的手。
金禧阁连夜被布置成一个简易的灵堂,初七身为她唯一亲近的小辈,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前,许久未见的尺素也穿了一声素色的衣服,守在她的身侧。
昔日与珑姑姑相依为命的两人红着眼睛烧着纸钱,尺素嘴里一直默默地说着什么,初七听不见,但他细细观察了许久,她好似实在说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珑姑姑晚年,多半是尺素在伺候他,他为何要说对不起。
夤夜时分,李轩前来,郑重地朝珑姑姑的尸身拜了三拜,安抚了初七,又随影卫匆匆忙忙地走了。
初七入宫许久,这规矩也懂了许多,李轩是皇帝,珑姑姑与他再亲近也不过是个嬷嬷,尽管只是躬身行礼,但也有些不合规矩。
“初七,你身子弱,别熬了,去睡吧。”凌嬷嬷拍了拍初七的后背说道。
凌嬷嬷眼底挂着乌青,明显她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初七摇摇头,“凌嬷嬷,你陪着珑姑姑熬了这些天,想必也累了,你去睡吧。”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原本话最多的尺素,却低着头沉默不语,凌嬷嬷跪到尺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