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没有准初七的假,而且以初七误了清理花圃为由罚他在殿外跪了一天。
大理石的地面冷的像冰,跪在上头膝盖针扎般地疼,一天滴水未尽的初七顶着高烧艰难地熬着。
深夜,神志有些模糊地初七隐隐约约看着好似有个明晃晃的身影从自己身前走过,进了淑妃的寝殿,不知过了多久,那明晃晃的身影又从寝殿出来,从自己身前离开。
那身影丝毫没有为了自己停留。
原来自己从未入过那人的眼,从前种种,只是自己唱的独角戏罢了。
☆、斩杀
“皇上,赈灾粮贪污一案涉案官员共十八人全部押入大牢了。”陈炜躬身说道,“微臣在查他们时发现了些疑点。”
李轩:“说来听听。”
“其中户部涉案三人,京都粮仓涉案主事四人,他们都曾经是孔大人的学生。”陈炜说道。
孔成泽,孔太尉,早些年在翰林院任职,门下有不少学子,后来受乔思贤提拔,坐上了太尉的位子,世家孔家家主。
说起这位孔大人,就连京都三岁小儿都知道,孔成泽是孔家原先家主与京都歌ji所生,早年在府里不受待见,但这位孔大人自己争气,在科举时一举成名,是昌平三十二年先帝钦点的探花郎,那时李轩还是皇子,在殿试上第一次见这位孔大人,便觉得这人眼里尽是野心。
果不其然,他入了翰林院以后便平步青云,后来受乔思贤提拔当了太尉之后,原本不待见他的父亲更是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不过传位不久,乔老家族便悄然离世了,孔成泽上位不过三年,他的一众兄弟全部病逝。
世人皆传孔成泽杀兄弑父。
“可曾查过?”李轩手指无意识地摩擦左手的扳指,摸了个空,方才低头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指。
那枚白玉扳指是当年他打了第一次胜仗,他的父亲给他的。
“轩儿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明德帝将手指上的扳指带到少年李轩手上,摸着他的头说道。
“臣暗查过了,孔大人那七位学生任职之后便与孔大人几乎断了联系,只是每逢佳节,七位涉案人员会以自己名义差人往孔大人府上送点薄礼。”陈炜忍不住感叹,“孔大人当真清白啊。”
两人相视一笑。
太过于清白了。
“百姓不都说寒chao是天降灾祸,让朕平息天怒,安排下去,朕三日后在神武门,亲自杀贪官污吏。”李轩思忖片刻说道。
“皇上圣明。”陈炜叩首道。
陈炜离开后,宣颢带影卫进了御书房。
李轩:“查到了?”
“他们扣下的赈灾粮高价卖到了边境!”宣颢咬牙说道,“卑职抓到他们时,他们正与北离收粮食的贩子吃酒,显然,他们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了。但是世家将自己摘的干净,让那十八个人顶了罪。”
李轩蹙着眉:“这事自然扳不倒他们,此时露头的只有乔,孔两家,乔家主权,孔家主名,莫要忘了,主财的是林家。林家这大财主还没冒头呢,朕只当世家大势敛财为了推翻朕拥护傀儡新帝,没想到他们竟已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了,粮食追回来了吗?”
“已送往灾区,送往骁骑营的军粮也已离开峫州,各州州府听了周行的事,在赈灾一事上不敢马虎,但是天降灾祸的流言难以控制。”宣颢道。
“流言嘛......朕要出宫。”李轩说道。
李轩趁着夜色在宣颢掩护下跃上了宫墙,溜出了皇宫。
城郊一座宅子里,柳天翊睡得迷迷瞪瞪地披着袍子出来解手。
“这破天真冷啊。”解决完的柳天翊打了个冷战,提上来裤子,一转身吓得差点跌进茅坑里。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急忙伸出手扶住往后倒的柳天翊。
“宣颢?”一凑近柳天翊问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认了出来,柳天翊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臭烘烘的茅厕自己的鼻子依旧这般灵。
“这位......皇上啊。”柳天翊摸摸鼻子说道。
两人摘下面巾,正是深夜出宫的李轩和宣颢。
“你们......干嘛到茅房堵我?”柳天翊摸摸后脑有些尴尬地说。
“朕不知这是茅房,宣颢跟来朕便跟来了。”李轩满头黑线的一甩袖子昂首走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跟了出去。
李轩往堂内一坐,要不说这人能当皇上,这破藤椅愣是被他做出龙椅的气势。
“皇上,您也太不相信我了,我观测星象仔细推算过了,三日后的确会回暖。”柳天翊一见李轩便知他来这里所为何事。
几天前李轩让他推算寒chao何时能过去,柳天翊算了一个通宵,给了个日子,可没多久又变了,最终算了好些天,才将日子定在了二月初九,也就是三天后。
李轩冷眼看着柳天翊。
“我去叫我爹。”柳天翊转身闪进了后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