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李轩穿着朝服刚刚踏出偏殿的门,便看见一个穿着楼兰服饰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包袱低头走来。
“奴婢见过皇上。”阿偌用中原话说道。
李轩打量了阿偌一眼,“大清早的来养心殿做什么?”李轩原本不想搭理这小小奴婢,可阿偌怀里那土黄色包袱引起了他的兴趣。
“奴婢前来给初七公公送贴身物件儿。”阿偌低着头说道。
她起了个大早就是掐着皇上上早朝的时间,想避开皇上,谁知能在偏殿碰上皇上,莫不成皇上昨日留宿在偏殿,这初七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初七的贴身物品,李轩兴趣更浓,向阿偌伸出手。
阿偌紧紧抱着包袱,王上嘱咐过,这包袱不准自己打开,阿偌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要紧物件儿,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拿来。”皇上冷声道。
“姑娘,既是初七公公的贴身物件儿,那便得先交由皇上过目,这是宫里的规矩。”赵元禄伸手去拿阿偌的包袱。
“自然。”阿偌将包袱双手奉上。
“既如此,姑娘东西送到了,请回吧。”赵元禄说道。
“赵公公,奴婢先前一直侍奉初七公公,从未分开过如此之久,况且听闻初七公公身子...身子不大爽利,奴婢很是担心。”阿偌说道。
赵元禄刚想拒绝,皇上说道:“初七还没醒,你便在这等着,只不过不知要等多久了,赵元禄,你陪这位小姑娘说会儿话,解解闷。”
“喏。”
赵元禄便挎着个土黄色的包袱站在门口,和阿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极冷,阿偌又没吃早饭,站在门口又冷又饿,可皇上说让她等,她便只能等着了。
这初七可真能睡啊,早晨听徐大人说喝了一碗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皇上都散了早朝,又与一众大人在御书房议完事了,才听宫人说初七醒了。
这可都快晌午了。
赵元禄亲自将阿偌带到了初七屋子里,屋里炭火烧的旺,阿偌冻得麻木的手脚渐渐地恢复了知觉,而初七裹着锦被半躺在床上,端着一碗莲子羹认认真真地喝着。
脸色虽有些憔悴,但却没有一点疲态,他果然是得宠了。
初七将一碗莲子羹喝完,朝阿偌笑了笑,赵元禄站在房门外守着。
“初七,身体怎么?”阿偌上前握住初七的手,被初七不动声色地抽回了。
“有劳你挂心了。”初七笑的有些疏离。
“听说你被净了身,王上知道了虽然痛心,但想到你是为了侍奉皇上,便也释然,毕竟,在御前伺候,理应如此。”阿偌说道。
初七看着阿偌,微微笑着。
“初七,能在御前伺候,是你莫大的荣幸,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侍奉皇上,你永远都是我们楼兰的好儿郎。”阿偌说道。
初七极力地控制着内心的厌恶。
“阿偌不如你也留下,侍奉王上,你的一片赤诚之心,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感动的。”初七笑的一脸纯真。
阿偌浑身一僵,在初七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姜国时便不再与她亲近,她原本只是觉得初七只是孩子心性,别扭几日就想开了,可这初七,分明是记恨上了自己,可自己又能左右什么呢。
自己三年后便到了年龄就可以出宫嫁人了,夫家是楼王军队的一个守卫,三年后自己便可摆脱奴籍,做个普通平民过幸福平淡的一生,阿偌断然不愿留在皇宫。
“初七,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奴,我又能改变什么呢?”阿偌俯身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初七,你能受宠一时,难道还能能受宠一世吗?现在你背后站着的是皇上,可几年后呢?你背后的便只能是楼兰国。”阿偌小声说道。
初七面色怔了怔,他从知道自己要被送进王宫至今,满脑子都是怎么在这深宫中活下去,他从未想过他会是楼兰王的一颗棋子,如今他知道了,他也不想做这颗棋子,棋子与弃子只在别人的一念之差中。
“初七,你好好养身子,我先走了。”阿偌说道。
初七点了点头,目送阿偌离开。
御书房中没有掌灯,昏暗中李轩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香膏,在他面前放着一个土黄色的包袱,包袱被摊开,里面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主子,属下查过了,这的确是初七公公的贴身物品,楼兰国的侍从亲口说这包袱初七公公一直贴身带着,从未离身。”影卫跪在黑暗里说道。
这包袱李轩自拿到手便打开了,一直被礼数约束的李轩直接被惊了个跟头,玉势,香膏,图册,好家伙,简直□□不堪。
他甚至不愿相信这些个污秽之物是那美人的贴身物品,可心里又隐隐觉得那就应该是初七的。
影卫查了三日,李轩方才确定了下来。
那惊讶的心情也被新奇所代替,初七会用这些东西做什么呢?李轩光是想想就兴奋不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