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兰褪去了外衣,不着寸缕,闭着双眼泡在温泉池子里。
元址只穿着里衣,前襟大敞,支起一条腿坐在池边。他透过氤氲热气,看着离兰的身背,却是心思沉沉。
离兰侧了侧脸,问了句:“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怕了?”离兰嗤笑了下,“怕我缴了你的械?怕我血腥手段?你早该知道,经过这些年、这些事,我又怎会同当年一样纯良?你莫忘了,我姓南。自我祖上,世代武将。手中流过的鲜血,蓄起来,可是能填满整个碧波湖啊。就连大盛的一半的江山,都是用南府人的白骨堆砌的。这些手段,我又怎会不知一一”他话音未落,已被身后之人紧紧抱住。
“南昭,我是怕了……”
元址下颌抵在离兰的肩窝处,“但我怕的不是你说的那些。南昭,我怕的是,若有一日,我像竹石一样,比你先走,留你独自在这吃人的世上。到时候,我的南昭该怎么办……”
他用双臂箍着离兰的腰肢,声音都在颤着,“南昭,我真的好怕……”
“元儿,别怕……”离兰反手抚摸在元址的头发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别怕,若你走了,我绝不独活。天上地下,碧落黄泉,皆随你去。我相信林常欢会照顾好南枝和那个孩子,所以,元儿,我也只有你了。”
元址双唇吻在离兰颈间那道细细的伤口上,“我的那方随身金印你拿去,以后不许再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别人,他们谁都不配!日后行宫、皇宫,哪怕这天下你都可以来去自如,任何人包括我,都没有权力阻止你。所以,再别做这般事,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离兰转身,亲吻着元址的唇,“好,我应你,再不会了。我怎舍得要你的命……”
“来,上来。”元址托住离兰,让他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
离兰双手勾住元址的脖子,同他唇瓣交缠,“尚德只是喽啰,贪财而已。除了奉命行事,其余的没什么价值。”
元址热烈地回吻着,“幕后之人能有这般手法之人,自是不能轻易现身……宝贝儿,伸舌头。”
“晤……尚德自投罗网,已是对方的弃子。他们大约知道我们开始动手了。所以……”
“所以除了尚德,宫里还有他们的人……”元址一手托着离兰,另一手撕开自己身上的里衣,“宝贝,给我吧,好不好……”
“尚德和刘太傅,在宫中已久。这伙人盘踞颇深,比原先想的更难对付。竹石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在离开行宫不久便遭毒手。”离兰开始轻啄着元址的耳边。
元址身体已是藏不住的颤栗,横刀立马,“……晤……尚德还有口气,倒是可以问问他们之间是如何通传消息。宝贝儿,我想要你……”
“审过了,尚德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从五年前开始,有人将黄金送往他在陵城的老家,并以全家老小的性命相要挟。至于如何通传消息,他并不肯说,还咬断了舌头。”
“哼!既是废人一个,留他无用,那便扔去喂狗。宝贝儿,我真的想进去……”
“信已经由殷秀送往灵关,且看林啸那方有何线索。”
又是林啸!!!
元址掰开离兰紧贴着他的身子,Yin冷着眼睛质问道:“那兔崽子已在十万八千里之遥,为什么还是整日被你挂在嘴边,Yin魂不散?!我到底还要听多少遍他的名字?!”
离兰:“……他明明是你的大将军,如今我竟是连他的名字都提不得了?!”他挣扎了下,“放我下去!”
“不放!”元址双手又箍紧了一分,“你替他说话,替他挡刀,替他送药,派人替他治伤,还时时刻刻将他挂在嘴边。帝陵还未建完,朕还活着呢!”
“呦!陛下的帝陵,将来合葬之人也会是林常欢,不是南昭,更不是离兰!小人只配崖山的衣冠冢!”“你、、你混淆视听,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
“明明是你自己没有理!他是我的将军吗?!他是你的将军,是大盛的将军!他爷爷的,我还不能提了?放我下去!”
“不放!你那般厉害,有本事也卸了我的胳膊,缴了我的械!”
离兰砸吧着嘴,“啧啧!你还说你不在意,说你不怕!瞧瞧,你心里明明介意我拿你匕首之事!”
“你、、你!”元址一口咬在离兰的颈间,死不松口。
“妈的!嘶……吵不过就晈人……晤……狗脾气!爷现在便缴了你的械!”
离兰抻着胳膊向下方探去,用力一捏,拿他七寸。
元址:“!!!!!!”这他姥姥的……刺激!来真的是吧,今日他非得同离兰争个高低上下!
他顺势抱着离兰向后倒去,二人双双跌进水池深处……
离兰的双眼被池水眯住了,睁都睁不幵。
他虽然双腿紧紧地盘在元址的腰上,拿捏着元址的七寸,却还是被元址压在下方,脊背贴在池底,翻不得身。
疯了是吧?!
他气得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