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兰斩钉截铁:“闭嘴!”
许之润从未见过离兰如此骇人,这样子仿佛他再多问一个字,离兰便会撕扒了他。
一直奔到了行宫门口,他二人被戍守的赤羽卫拦了下来。
赤羽卫头领穆戈恭敬地行礼,言道:“先生,陛下说了,您不能随便出宫,若无旨意,您还是回去吧。”
离兰一手死死地拽着许之润,眼神狠戾,只在电光火石间缴了穆戈的佩剑,剑尖直指,斥声道:“滚幵!”
穆戈面无惧色,毫不退让,双眼冷寂,沉声道:“先生,若您执意如此,倒不如现在便杀了穆戈。”离兰深吸一气,不做过多牵扯。
他手腕回转,将佩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再声:“让开!”
许之润在一旁扯着他的手臂,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离兰手上的力道紧了一分,在自己细嫩白皙的颈间化出了丝丝红线,再次沉声言道:“让开!”
许之润在一旁朝着穆戈拼命地使眼色。榆木脑袋,快点让开啊?!你想看着陛下的贵人血溅当场吗?!穆戈看着离兰一副死不罢休的架势,这才抬手示意,围守的将士皆向后退去。
离兰顺势扯下了穆戈腰间的令牌,拖着许之润奔到了宫外赤羽卫营内,将令牌丢给马倌,夺过一匹战马,翻身上去!
又一手抓过许之润的胳膊,将他提溜上马背,坐在自己身前。
啪——马鞭子甩下!
许之润吓得紧紧闭了眼,只听得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死死地抓着缰绳,丝毫不敢松手。五脏六腑都被颠的移了位,晌午的吃食都快吐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空虚阁山门下。
离兰将早已昏吐得没人形的许之润拽了下来,搀扶着上了台阶。
进了后院,离恩的一众徒弟站在屋外,气氛紧张,忧心忡忡。
见是离兰带着人来了,接连上前,小声地唤着:“师伯……”
离兰扯着许之润越过众人,进了屋子。
看见了围在床榻边满脸凝重的离恩和连连摇头的郎中。
他顾不得许多,一手将许之润推上前去。
许之润身子发软,撑着床榻的一边坐下。眼神恍惚之间,看见石头铁青的脸色,就连嘴唇都是深紫色。中毒?!
他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拼命地让自己凝神,三指搭在石头的手腕上。
没多久,他回头看了眼郎中,冲着离兰说道:“是剧毒!老夫想这位郎中已经尽力了。”
离兰推开一旁的郎中,摇着许之润的肩膀,暍道:“不可能!他这么年轻!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院判,我求你了!”
许之润再一次摸上了石头的脉搏,从左腕换到右腕,扒开石头的眼皮,看着渐渐散去的瞳孔,摇了摇头,“别折腾了,让他少些痛苦,安心走吧。”
离兰揪住了许之润的手腕子,厉声:“不会的,不会的,他出宫门没几个时辰,即便中毒也不会那么快,你再看看,再看一眼。你看啊!”
离恩上前抱住了离兰的双肩,连连劝慰着,“师兄,师兄!你冷静些,松手!这太医的手腕子都快被你捏断了!”
他转头眼神示意,一旁站着的几个徒弟忙得上前,使了好大的劲,才将离兰的手指掰开,松开了许之润的手腕。
离兰看着石头黑青的脸色,颤颤着:“不会的……不会的……庸医!庸医!”
离恩将跪在床边瘫软的许之润扶起来,交给身边的徒弟,“你们先出去。”
众人依着吩咐,鱼贯而出。
离恩扶住离兰坐在石头的床边,低声言道:“他听得到,知道你在。你也不想他听到自己的公子在胡言乱语吧,好好陪他说说话吧。”
离恩退出了屋子,掩好了门。
离兰颤抖着握住石头冰凉的手,小声问着:“竹石,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对不对?二公子在,别怕。”
他替竹石捏紧了被角,眼中已是迷迷蒙蒙,“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瘦的像只小猴子,衣衫单薄,我拉起你的手时,也像如今这般冰凉。你还记得你同我说的第一句话吗?你说,二公子,小的以后便是您的侍从,定好好伺候您。”
离兰手抚上石头的额头,又将鬓角的碎发拨到了耳后,“你啊,自己明明都是个小孩子,还说要好好照顾我、伺候我,现在想来,真是个小可怜儿。这些年,跟着公子,你受苦了。是二公子没用,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好,还妄想着替南府平反。竹石,公子对不住你。”
‘竹石,你听见二公子的话了吗?
‘你睁眼再看看二公子吧。
屋外,许之润一路颠簸,嘴唇发白,幸得离恩差人替他搬了一把圏椅,又温了一盏热茶,这才渐渐缓过劲了。
他看看那厢紧闭的房门,问着一旁离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恩回道:“是我的徒弟在山门口发现了他,那个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能拼死回来,也全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