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殷医官快去打点行装吧,医书、药材只管拿,别替陛下省银子,看顾好武安侯才是正经事!预备好了,即刻出发!快去吧!”
“好!殷秀告辞!”
殷秀扶正了自己的冠帽,雄赳赳、气昂昂,仰首阔步地出去了。
殷秀双手拉开门的一刹那,离兰看到阳光洒入,像磨碎的金粉,金灿灿地铺了满地,罩得殷秀的轮廓都高大了几分。
离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温热的阳光,淡淡地笑笑。五年了,或许,这一次真的是一个转机呢?
他从圈椅上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抻了抻腰,理好衣饰准备出去。
一只脚刚刚踏出去,便被许之润又推了进去。
砰_声!
关上了门!
离兰甩开许之润的手,“干嘛呀?青天白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同你有一腿!你忘了上次爷替你挨的—棍子?!”
许之润气道:“怎么是替老夫?明明是天家胡乱猜忌,被林公公追打,你上赶着作死,怪谁呀!但凡你同陛下有一个脑子正经的,老夫也不至于日日不能寐,Cao尽了心!”
“行了!”离兰气笑了,“说吧,鬼鬼祟祟地拉我来,所为何事?”
许之润坐在圈椅中,向后靠了靠身子,伸出根手指头指着离兰,暍道:“你完了!让你再作死!”
“怎么了?把话说明白了,这么不着四六的。”
“你先答我,再过一月是不是你的生辰?”
“昂,三月初三,没错啊。”
“这就是了,陛下说要在你生辰之日送你份大礼!”
“呦!稀奇了?是什么东西?黄金吗?”
“黄金?丨你想得倒是很好!龙阳入体,要不要啊?!”
离兰重复着:“龙……龙阳……他想干嘛?!”
许之润瞪直了眼珠子,“干嘛?!干你!”
尚二?..许之润接连摇头,“陛下说你生辰那日要同你百年好合、恩恩爱爱、一世欢好、永结同心,连合卺酒都被备下了。陛下是要三书六礼、依着民间习俗,迎你进门呐!”
“迎……迎我进门?进……进哪个门?”
“进哪个门?当然是进大盛国天字第一号元家的高门!”
“他……真这么说的?”
“老夫能诓骗你?你以为他这月余来在做什么,满天下搜集古方,就为了让你可以承恩!瞧瞧,但凡将这心思的一成用在治理国事上,连云十三州也不至于烂得像锅馊掉的粥。你这祸水的帽子,怕是摘不掉了!”
看着离兰愈来愈Yin沉的脸色,许之润缓了缓又言道:“不过啊,陛下对你是一万分真心,试问天下哪位男子能对自己的发妻如此,更何况你还是个不能替他生养,不能传宗接代的男人。你好好想想,这个谎,还能瞒多久?老夫也是不懂了,难道就不能为了陛下,满足他的心愿吗?免得他想你想得都快魔怔了。”
离兰轻咳了声,以掩尴尬,“这个……再议再议。”
许之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等什么啊?要不你就将他收拾得服服帖贴的,要不你就从了他。陛下可是说了,若大喜之日,你还是让他闯了空门,他就要拿老夫去炼丹啊!”
许之润老泪纵横,抽了抽鼻子:“老夫到底是惹了谁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受这种夹板气。再这么下去,老夫头一个过不了今年的秋!老夫也是不懂了,你让让他,便那么难吗?还非得争个高下。”
离兰摇摇头,叹着气,“嗯,我会考虑的。还有别的事吗?您的宝贝徒儿便要启程了,还不去十八里相送啊!”
“哼!你还说哩!”许之润甩袖,“从你同他聊完后,他现在像只灌了人参的公鸡,那架势仿佛他不是小医官,而是大将军!在正堂里颐指气使的,药材都快被他搬光了。哪里还用得着老夫这把老骨头!”
离兰笑了,“呦!他还挺上心的。”
“你到底给他打了什么鸡血?”
“哪里是我?!年少轻狂、年轻气盛,不是正当年嘛!你也别藏着捂着了,再宝贝的疙瘩,总得有出世的一日,对不对?他都及冠了。”
许之润摸了摸胡子,“话是这么说,等他从灵关回来,老夫定然替他寻个高门贵女,好好收收那小子的心。”
“门倒是挺高的,贵女怕是不一定了。”
“这话什么意思?”许之润挑着眼睛看着离兰,“我家小殷秀配不得贵女吗?”
“哪里的话!配得上!配得上!”离兰佯装笑着,却暗自嘟囔,你的宝贝徒弟呀,只怕是有去无回。
一个孟朗,一个殷秀,两个毛头小子,也够林啸头疼。
许之润甩袖,“行了,老夫的话说完了,那个事情,你自己考虑吧。不懂你们男人之间,谁上谁下,有区别吗?!走了!”
许之润拉开房门,正了正衣装出去了。
出门便遇见了小五子,神色匆匆地寻摸着什么。
许之润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