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白的花瓣簌簌而落,降下一场香雨,乌黑的发间顶着小巧花瓣,像被祝祷的幸运者。偶有不听话的花朵从衣领钻入,随着这具身体主人肢体的动作满身游走。花瓣柔嫩,贴上更为敏感的皮肤让人只觉冰痒。
孟炀把衣摆从紧致的腰腹上掀起空隙,上半身使劲扭动,像只抖毛的大狗。
他还不满足再想去拉,梁沅见识过他手上蛮力忙喊道:“行了,别把树枝拉断了。”
梁家种的桂花品质很好,他沉浸在捡花之中没有太过留意那边的动静,也是刻意给梁沅留出空间。听他一喊转头看过去才发现谈话对象已经离开,他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捧花瓣拾起才朝梁沅走过去。
收获颇丰,被梁沅倒空的小酒瓶、笼屉的盖子都满满装着桂花,最后实在放不下了便兜在前胸衣服里。一只手小心掀着衣摆还要稳稳地端螃蟹,另一只手则拿着更容易打翻的盖子,好不滑稽。
他走到梁沅身边,示意他快点走,后者却伸手把他艰难端着的东西接过。
“你摘这么多桂花是要做吃的吗?”
梁沅替他捧满满一盒嫩白浅黄交织的花瓣,银桂是桂花中香气比较浅淡的品种,聚合在一起也不会熏人。北方风大,瑟瑟秋风把清甜的滋味送入鼻腔,让他想起小时候老宅有位阿嬷是南边人,总抹桂花油。人工的味道带着很浓的脂粉气,但出自她手的桂花糕甜润软糯,梁沅只记住了这个若有似无的味道。
阿嬷做的桂花糕也是从水边的桂花树上摘的,勾起了他的回忆,于是他好奇地问那人。
“泡酒。”孟炀不紧不慢地回答,想了想又说,“你想吃桂花糕?我不会,等下上网看看怎么做吧。”
梁沅点头又摇头,不想起还好,一旦想起又回到这个地方难免触景伤情,怀念就变得格外汹涌。他不怎么能想象拿枪的男人学做桂花糕的样子,为随口一句话亲手做点心太过了。
穿过熟悉又陌生的连廊,踏上经年摩擦而黑亮的青砖,走着走着梁沅的身影好像变小了,他心中万般复杂却不知如何应对。一时迷乱,待远远看到靠在他院门口的男孩才恍然清醒过来。
“算了,都泡酒吧,我让厨房帮你找几个酒坛。”他和男孩隔着几丛掩映的矮树直直对视,却像没看到他一样跟身边人说着话,“你怎么这么爱喝酒?”
X没回答他,反而把问题抛回来。
“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院子门口,梁沅收起和煦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回答。
答案他们谁都知道,活在这么个家里烟酒总得选一样,反正只害己不害人。
他才知道这个男孩叫梁西禾,按字辈取的名,刚刚只有他们家三人没有在场。估计他还没有收到消息,才敢来呛声。
男孩年纪小,但心思深,偏执般把持自己在这座宅子中的位置。圆乎乎的眼睛里没有少年人的透亮,反而沾染上旧屋的老气横秋。
他随他nainai占据正堂,堂前院坝有棵大树,枝叶繁茂。一年年的秋风把叶的绿意吹得凋零,日光却穿不透这形若无物的绿,任由树荫下的影向整座宅子生长,也追着男孩的背往上爬,直到把人变得Yin鸷。
他瞪着梁沅似乎有话要说,梁沅不觉得他能怎么跟自己纠缠就让孟炀先进去处理他的花。但孟炀没有动,保持着掀衣兜住花瓣这个好笑的姿势,却很有威慑力地站到梁沅的旁边。
梁西禾的挑衅很简短,他底气十足地对梁沅说:“父死子继,梁家的规矩向来如此。我名正言顺,你还是不要白费力了。”
听到他口中的名正言顺梁沅很不客气地嗤笑,他一边点头一边推开自己院子的门,把愤怒的男孩留在背后。
“嗯,你叫我声爸爸,可能等个六七十年我死了,就轮到你了。”
第十九章 梁沅你不地道!
梁西禾低估了他的恶劣程度,比他小两岁的男孩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嘴,只好看着院门在眼前合上。
门后面两个人靠着厚重的木门相望,一个笑得狡黠,一个将他笑起来肩膀的颤动收入眼底只觉得有趣。
梁沅的院子是个小合院,有四间房和自己的小厨房,屋前小院正中养了一石缸的鱼。他的私人物品早就被清理得一件不剩,卧室整洁但就像客房,一丝不苟地铺着洁净床品冷冰冰地等待住客。
孟炀把小院上下翻了个遍,拽出两个窃听器和一张灰扑扑的纸条。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自己去洗手。
梁沅刚换过衣服出来,宅子里的人动作很快,两间卧室的衣柜里都挂满崭新的衣服,被防尘袋好好地包着,价签还没扯。他换了身松快的,T恤外套油蜡皮涂层金扣风衣,后颈舒服地露出来。
他坐到沙发上拿起纸条看,纸条上有个地址让他去那里取他的东西。纸上粘了点蛛网,字的边缘有些模糊,看起来留在这里很久了。
梁绍年给过他一部手机,还没拆封。他从盒子里取出来开机,然后把它放在桌上,自己去孟炀的外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