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走黄河水路到大名后才向西去相州的,你说你去过大名,那就可能遇到。”
“是啊,我们在相州城外就遇到了。”
“哦——”那就是李思云从相州到大名府后想想又觉得放不下,折回汤Yin了。真行,不愧是不着调的李思云。
李思云被吕承泽那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神搞得有些发毛,不自在的笑笑。吕少保不会凭三言两语就能看出他对方应时的意思吧,看出来也就看出来,但吕少保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阳和
几个人慢慢的走在路上,没过多久,忽然发现方才还明亮的天色瞬间暗了下去。
抬起头,众人才发现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层层叠叠,连成一片,太阳一个转眼间进了云层里,天就立刻变Yin了。
“会不会下雨啊。”沈奕仰着头,说道。
“不知道啊,也没个能知天文地理的人,要是把钦天监的崔监正叫来随行,还能问问。”吕承泽随口道。
“算了吧,钦天监预测的天气,十次里有七次不准。听崔监正的话,那就是晴天带伞,雨天挨淋。”
“是吗?”吕承泽和李思云都惊叹了一声,吕承泽不太关注钦天监,而李思云是地方官,更无从知道。
“是啊,我小时候跟我……爹出门,挑了个黄道吉日,本来想在郊外打猎,结果后来忽然天降大雨,打猎变成了在庄园赏雨。”
“哈哈哈哈……”李思云忍不住大笑,笑过后发现这是在笑先帝,于是就停了,结果吕承泽又大笑起来,沈奕自己也在笑。
“原来钦天监也是不准的。那耽误了事,有没有惩罚崔先生?”李思云道。
“略罚了一些俸禄。我爹说了,天象是天之变化,人只能感应一二,算不准也在情理之中。”
吕承泽了然,古人敬畏鬼神,信奉“天人感应”,“天人合一”,认为从天象的变化可以推知人世间将要发生的事。所以设钦天监,测定天文历法之余也观星象,测吉凶,试图从天象的变化中探知上天想要带给人们的讯息。然而天意难测,算不准也正常。
先帝也算仁爱之君,只可惜酷爱享乐,任用谄谀之臣,再加上之前两位皇帝也行事荒唐,搞得积重难返,民生凋敝。
这个时候,云层中隐隐有雷声传来,路两旁田地里的人纷纷收拾东西离开,路人也开始奔走,喊着“要下雨了”。
“可能真要下雨,走回去的话还要走多久?”沈奕感受着吹起来的风,问道。
“走要半个时辰,等会儿看看有没有老乡可以搭车。”
于是众人加快脚步往前走,一个个戴斗笠或头巾的人从他们身边穿过,或步行或赶着牛车,后来终于有个行人把吕承泽认出。
“吕二爷?”迎面,一位戴着斗笠挑着担的行人把斗笠微微抬起,看着吕承泽,一脸诧异道。
“是我,你是——郑二郎?几年没见这么高了!”吕承泽笑道。
“哈哈,还中。二爷怎的没坐马车过来?”那少年道。
“不想乘马车,骑了驴子,结果驴跑了。”
“哈哈哈,那可真不巧叻。我的斗笠给你吧,一会儿可能下雨。”
“不用,我这么大人了,不怕淋雨。”
那少年想了一想,觉得也是,听说行军打仗非常艰苦,二爷却未弱冠就从军了,比他们要硬实得多。不过淋雨太久也挺烦心的……诶,对了。
少年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说道:“我今早看见周伯赶驴车了,应该在那边田里,等会儿他回来,你们可能遇上。”
“好嘞,多谢。”
少年便挑着担子往县城的方向走了,吕承泽等人也继续前行,果然没多久,就又遇见了赶着驴车的周伯。
周伯从后面远远而来,到吕承泽等人身边后停下,并叫住了他们,无奈道:“恁几个怎么没坐车,也没骑马?”
“本来想走回去,结果天忽然Yin了。”
“现在这日头是没个准信的。好在,我可以带你们快点儿回去,后面也还有一驴车,是老张的,一车坐两人,多了拉不动。”周伯说道。
于是四个人分成两拨,吕承泽自然和沈奕一车,张子远和李思云跑到后面那车上去了。
两辆驴车都是板车,车上放了一摞摞收割的大豆,都用毡布盖好了。可能为了拉几个人,两位老者特意没把车放满,后面还留有空间。
吕承泽和沈奕坐在车后的两边,沈奕的双腿悬空,跟着驴车的节奏一晃一晃。他低头看着脚下掠过的地,又看着后面的驴车和行人,觉得好玩得很。
吕承泽看看沈奕,若是在从前,他会调侃一句“没坐过吧,岳公子”,不过今天,他不太想在独处的时候和沈奕开玩笑了。
沈奕看到了吕承泽略带审视的视线,有些心虚,但面上依然强撑着。吕承泽与他的恩怨已经过去了太多年,对方好像也不是特别挂心了,昔日在游戏里的时候,也没见他暴跳如雷的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