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从不曾意识到的深刻牵绊,却在甚至能说出口之前,就成了笑话。
这个人类凭什么,在赋予他这些真挚美好的体验之后,又狠狠地剜走它们?
他忽然的示弱只让阿拉贡愣了一秒。
“你终于认命了,这很好。”
他撕开了莱戈拉斯的衣襟,裂帛声几乎传到窗外。他将头埋在莱戈拉斯颈边,用温热的嘴唇,落下不断的亲吻。
忽然,他轻轻咬住Jing灵耳朵,以通用语发出低声呢喃。
“相信我,我还是你认识的阿拉贡,从没有改变。”
莱戈拉斯讶异地睁大眼睛:“你——”
但他的后半句被打断了。仿佛一头rou食兽,他用牙齿在Jing灵白皙的脖子上,狠狠地咬出红印。
然而,他在耳边的轻声低语,却充满了严肃:“嘘,这里到处都是‘它’的眼线。”
“哼,”瑟兰迪尔的笑意未达眼底,“解决危机的钥匙?那好,你先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危机?”
伊欧玟不卑不亢地回答:“中土覆灭的危机。”
心思如海洋一样深邃难测的Jing灵王就在眼前,他随时可能下令将她永远关在地牢,或者视她为敌人而斩首。
从脊柱骨爬上来的颤栗,却慢慢平息了。
我并不是孤身一人,她想,我的爱在身后支持着我。
回忆如同一格一格的油画,重现脑海之中——
她推开丈夫的书房,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一国王后应该更注重典雅端庄的仪态,她一直以来都这么提醒自己;但心急之下,她骑士的本性就会显露出来;这碍事的大裙子在减慢她的速度,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贵族之女的形象。
“我听说,”她将手搭放在丈夫的手上,“今天阿拉贡来,是要借用伊西利恩的军队攻打绿叶森林,这是真的吗?”
法拉米尔亲了亲她的嘴唇,才点头道:“是的。他本就是伊西利恩的领主,这称不上借用。他是来请求我的允许的。”
“阻止他,”伊欧玟满心忧虑地皱着眉头,语气十分坚决,“我们决不能任由他做这种可怕的事。莱戈拉斯是我们的朋友!”
法拉米尔温和的微笑:“我以为阿拉贡也是我们的朋友。”
还是你的初恋——这一瞬间,伊欧玟觉得丈夫的眼中甚至写着这句话。但法拉米尔永远不会这么说出来。自结婚之后,每次涉及阿拉贡的话题时,法拉米尔都会小心翼翼地绕开,好像怕她勾起思念似的;而伊欧玟也不敢提,怕丈夫有多余的担心。
“正因为他是朋友,”伊欧玟坚定地说,“才不能让他走上错误的道路。法拉米尔,现在叫他回来,我会给他狠狠一拳,把他打醒。”
法拉米尔笑了起来,“恐怕我必须得答应阿拉贡的要求。”
“为什么?”伊欧玟不解地问,“哪怕是他将王位让给你的,我们也不能事事听从他。”
“因为他的理由虽然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我却相信他的话,相信他是出于高尚和正义的动机,才提出这个请求,并打算冒着生命危险进行他的计划。”
“计划?”
“其实我也正打算和你说起这件事。作为计划中的一环,必须有一个人,替他向Jing灵王传话。本来我打算亲自去,但阿拉贡警告我,敌人的视线可能已经落到我的身上,假如我去,恐怕会立刻暴露他的意图。我们派去的人,必须是一个不常在公众面前露面、可信而可靠、机智而勇敢的战士,还得是Jing灵王不得不重视的人。”
感受到法拉米尔的目光,骑士之女吃惊地张着嘴。
“与我在一起时,你曾说过,不再做一位女战士。如果那是你真实的意愿,那么请忘记我刚刚说的话。但如果你只是为了我而牺牲,那么我宁愿你抛弃那个誓言,作回你自己。”
直到这一刻,伊欧玟才发现,他的丈夫不只是爱她,更接受她、尊重她、信任她的一切,包括作为战士的部分,绝不因为世俗的眼光,以性别的条条框框来限制她。
其实她早该注意,法拉米尔从没有对她说过“女人应该这样”“王后应该那样”,当她就王国的外交和军事发表见解时,他也从来不会用“这是男人的事”为理由,让她闭嘴,反而会微笑着听。他们有时会有不同见解,会相互辩论,假如最后她证明自己对了,他会欣然地采纳她的意见。
他们是一对爱侣,同时也是可以是交心的朋友,还能是共同对敌的战友。没有比这更让她开心、幸福的事了。
她骄傲地抬起头:“除了我,还有谁能承担这样的重任。”
法拉米尔将她抱在怀里,深情的双眼就像结婚前注视她时一样。
“我何等幸运,竟拥有这样一位聪慧、勇敢而又美丽的妻子。”
伊欧玟忽然羞涩起来,热气冒到脸上,蒸得滚烫。连阿拉贡都没能让她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么我结婚时一定用掉了比你更多的运气。”
是又一次Jing心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