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没去管他身为“奴隶”的失礼,而是坐了下来,替他整理头发。
Jing灵很重视清洁,只要有条件,几乎每天都要沐浴。阿拉贡私底下觉得没有必要;在伊露维塔的眷顾下,Jing灵即便一个月不洗澡,也还是这么光洁,似乎连灰尘都会避开他们,没有什么油腻的汗水,更不会有狐臭味;但Jing灵就是能用他们的眼睛发现一些根本没人能看得出来的脏污。
“稍微忍一忍,一到瑞文戴尔,我就给你安排浴室。”阿拉贡用安抚的口气说,“但你要答应我不逃跑。”
注意Jing灵倔强的眼神,他笑了。
“好吧,这的确不太可能。”
莱戈拉斯不理会他这一套:“别想转移话题。告诉我绿林到底怎样了!”
阿拉贡朝洞口飞快地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们已经攻下王宫了。”
Jing灵非常能够忍耐寒冷,但现在流窜在莱戈拉斯体内的寒气却让他无法忍受。他瞪着眼睛,蓝宝石珠子被水汽覆盖,褪得苍白地嘴唇轻轻颤动。似乎在重复着什么。
“绿叶森林大半都已经属于林谷了。”阿拉贡补充。
“Adar……Adar呢?”
“还没有找到。不过我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
“Adar绝对不会被你们抓住。”带着怒气、恨意,莱戈拉斯坚定地断言。
但他的气势很快弱了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重重地压在他的肩膀上。
“是因为我吗……Adar为了我,打开了道路,是吗?”
阿拉贡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回答:“是的。”
他长茧的大手轻轻在辛达Jing灵的金发上轻轻抚摩,好像知道对方心里有多么难过自责似的。
这个举动把莱戈拉斯从悲痛中惊醒过来:“拿开你的手!”
洞口传来一声嗤笑;是那个瑞文戴尔Jing灵。
“人类,看来你太放任你的奴隶了。”
“士兵,你有什么权力,来置喙一个指挥官?”阿拉贡站起身来,面对着对方;他的影子几乎将莱戈拉斯笼罩了起来,阻挡了对方的视线。
“哼。”那个Jing灵撇开头,“我只是想提醒你,领主大人可不会乐于见到你对敌军首脑的儿子太好。”
“最后一次警告,”阿拉贡的手搭在剑柄上,虽然他没有出剑,但任何一个见过他战斗的人都知道,他出剑的速度足以致命,“一个士兵要对长官使用尊称,否则将被军法处置。”
瑞文戴尔Jing灵忍不住缩起脖子,咬了咬牙,低下头:“是,埃斯泰尔阁下。”
从迷雾山脉到林谷的距离不远,只要通过最高隘口,很快就能看到那片Jing灵胜地。在不久之前,这条路线还是相当危险的,因为到处都有黑暗生物横行,但自从索lun败亡,老林路就重新焕发了生机。
莱戈拉斯被阿拉贡抱着坐在马上。眼前熟悉的风景,使他知道整个队伍正在前往林谷。即将要面对敌军的领袖,他却没有半分胆怯,甚至有些振奋。他视之为机会:要搞清楚林谷领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比林谷更适合的地方吗?
他现在怀疑,那位慈爱的林谷智者可能并非真心实意地要侵略绿叶森林。某种黑暗可能降临,影响了林谷,也影响了——他斜眼看了看一手环抱在他腰间的人类——阿拉贡。
支持他的论据似乎只有某些林谷Jing灵给他带来的奇怪感觉,以及他们在路上碰到的几次兽人袭击。
阿拉贡虽然骗了他,但并非全然撒谎。的确有兽人队伍在野外游荡,狩猎旅人。可是,数目未免多得有些不寻常,比起阿拉贡形容的“幽灵”,这些丑陋的怪物更像是肆无忌惮的豺狼。这使得老林路几乎变回以前那条危险之路了。
这使得他想起了绿林近期的一些变化;他们在巡逻中发现巨蜘蛛又开始筑新巢,而在索lun覆灭后,这还是第一次。
除此之外,就只有他的直觉了。或许他只是打从心里不愿意接受尊敬的长者和亲近的朋友的黑暗面。
假如爱隆领主和阿拉贡是自愿腐化堕落的,莱戈拉斯想,他发誓他会取下邪恶的生命,为逝去的同胞祭奠。
他攥紧拳头,紧咬着唇,心像是被蚂蚁啃噬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流经整个林谷的潺潺清泉上,似乎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黑气。莱戈拉斯用Jing灵的眼睛,在水中发现了三两只指头大小、毛茸茸的黑蜘蛛;联想到曾经在密林盘踞的那些生物,他觉得这是邪恶的征兆。
往日明媚悠闲的世外桃源,好似隐藏着张牙舞爪的鬼魅。没有笑声,甚至几乎没有Jing灵出来活动。曾经那些在泉水中玩耍、在路边打闹、提着瓜果篮子走过的Jing灵都不见了。偶尔遇到一两个Jing灵,他们也不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用畏惧、疏远的目光盯着这小股军队,躲得远远的。
瑞文戴尔的Jing灵们可能并不支持他们领主的行动。这个想法让莱戈拉斯振奋起来。之前的日夜里他时常为森林Jing灵的孤身奋战而担忧,但他看到,正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