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塔慢慢弯下腰,用指尖挑起凯勒布理鹏的下巴。
“你还记得你欠我什么吗?”
凯勒布理鹏愣在原地:“我欠你什么?”
“我的戒指。”
凯勒布理鹏差点喷出来:“就为个网游你绑架我?你是网瘾患者吗?”
捏着他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了,他的脸被拽了起来,脖子生疼。安纳塔盯着他,那琥珀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冷酷又暴戾的光芒,令凯勒布理鹏感到心中发慌。
“你说你要全部教给我的,最后还是留了一手。”
原来如此。
凯勒布理鹏明白了一切。
诺多公司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文件,也就是和政界或黑道进行潜规则交易的记录,以及公司积累的人脉材料,是有特别加密保护的。凯勒布理鹏加密了第一层,然而第二层的密钥变了,他亲自设计的最完美加密,不得到密钥不能攻破的,坚固防线。
他把会随机变化的密钥交给了吉尔加拉德,盖拉德丽尔夫人因为其超然地位也有一份。而他在教安纳塔算法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数学模型交出去,原因无他,它太重要了,即使是情人也不能相信。
拷贝了公司全部文件的安纳塔,在他最想要的秘密前被绊住了脚,顺便发现了他一直认为毫无心机的凯勒布理鹏,偷偷留的一手。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道。
安纳塔却不容他继续思考下去了,他揪起小经理的衣领,单手把他拎到面前。“你最好快说出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笔直刺入了凯勒布理鹏的心脏。“如果你不想被打的话。”
凯勒布理鹏轻声笑了一下,讽刺至极。
他左脸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把他打得软倒在床上,施暴者不罢休地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又冲他右脸给了一下。他眼前血红,耳中嗡鸣,有温热的ye体从鼻孔流下,流进他的嘴里。
那只冷酷的手松开了,他瘫倒在床上,好久才重新能看到事物,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床边的安纳塔。
安纳塔没有看他,而是在看自己的手,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沾上了凯勒布理鹏的鲜血,雪白和鲜红映照,一派艳丽。
他看了一会儿,伸出舌尖,舔了舔那血。
凯勒布理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向安纳塔的眼神变了,安纳塔抬起眼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暴戾和疯狂,他在笑,笑得令人浑身发冷,他单膝跪到床上,覆在凯勒布理鹏身体上空,捏住他的脸,力道之大令骨头都要碎裂。
“看来要你听话,还需要多一些惩罚。”
凯勒布理鹏虚弱地努力转过脸去,但在药物的作用下无济于事,于是他张开嘴,咬那只扣在他嘴唇上的手,然而他拼尽全力地调动肌rou,却只能留下一点印记,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咬。
安纳塔感受着那颤抖的牙齿在他的虎口处厮磨,力道轻的不像话,放在平时,简直就是情人之前的玩笑,而他知道他给凯勒布理鹏下了多少肌rou松弛剂,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凯勒布理鹏的极致了,看看他满怀恨意的眼神吧,眼角渗出的,是泪水吗?
他忽然兴味索然。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既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真的和凯勒布理鹏撕破脸。因此他挑了最直白也是最便利的方式,潜入机房,直接拿走诺多公司的重要文件库再离开。他们可以继续在一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凯勒布理鹏绝不会发现。
他非常自信。然而世事难料。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走廊上会传来脚步声,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震得他浑身发冷,有人来了,他想。凶残的本性和少年时期所受的训练驱使他嗖地从主机旁窜起来,疾步跨向门前,屈起身体等待,门一开,就用尽全力扑倒了来人。
他压制住那人的四肢,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大拇指按住颈动脉以促使他晕过去,直到身下的人渐渐没了声息,软倒在地面上他才敢放开手。安纳塔把他的脸扳正过来一看,如遭雷击。
为什么是你呢。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皮带,把凯勒布理鹏的双手反绑在他的背后,然后站起身,取出了拷贝完毕的硬盘。
杀了他?有个声音轻轻地说。
不,不能这么做。安纳塔立刻否定。他犹豫了一会儿,把凯勒布理鹏扛在了肩膀上,拖着他消失在夜色里。
这就是他坐在床边,看着凯勒布理鹏熟睡的侧脸发呆的原因了。也是他对着流泪的凯勒布理鹏,一时间竟觉得无从下手的原因,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明明不该这样的,凯勒布理鹏应该被他一直骗下去,直到他在养父那里得回自己的地位,搞垮诺多公司,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落魄的凯勒布理鹏带在身边,让他感激自己,讨好自己,永远地属于他一个人。
然而这些计划都不可能实现了。
安纳塔收起心中所有的想法,眼中又是一片清明。他从凯勒布理鹏嘴里把手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