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西方翻腾的铅云深处破开一缕金红,继而被无形的力量感染,道道光柱接二连三犹如天降神兵,毫无吝啬铺洒在血流成河的战场,像是梵拉的不吝嘉奖。
死战不退,惨胜而归。当战士们互相扶持辗转回到家园,背负血红夕阳,迎接他们的只有同样疲惫的目光——并没有欢欣的友军,也没有所谓神明,他们从来只有彼此,从来都是一个人。
自始至终,孤军奋战。
落日余晖透过枝桠缝隙,投映在Jing灵们染满污血的脸颊,却不能带来一丝暖意。木Jing灵想不明白,为何这一场胜仗的结尾,参天古树间却弥漫着无孔不入的shi凉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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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一个黎明美过此时的圣盔谷。
伴随第一缕朝阳,洛汗的骑兵以势不可挡的阵势冲击下山,城内支撑一夜几乎全军覆灭的守卫重新抖擞Jing神,里应外合杀得兽人大败而逃。
中土最靠谱迈雅甘道夫这遭终于没坑着队友。
收拾残局,安生下来一伙累得倒头就睡。
傍晚那会游侠(饿)醒了,把毯子盖旁边还睡着的叶子身上,见叶子头发里夹了个草,伸手给摘了。
叶子浑身一抖,猛地坐起来。
游侠吓得差点把叶子金头发薅下几根。怎么了?做噩梦了?
叶子坐那抱着毯子喘,半天眼神才静下来。
梦见我adar了,吓死我了。
游侠乐:咱又没做亏心事,梦见陛下你怕什么?
叶子摇头:看不清,都是血,挺吓人的。念叨着突然骨碌跳起来,不行,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看!
游侠一把给拽住:咱在这休整半个月,你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二十来天。再说我答应领主看好你,现在又腾不出人手护着,万一路上遇见啥事,你让我拿什么赔给陛下?
劝了半天不成,鸟迷迷糊糊给俩吵醒了,说我来回快,我回去看看得了,不洗头你可看好我家叶子。
说个快还真快,第七天夜里鸟回来了:前两天密林是打仗来着,不过咱赢了。领主在呢,一切都好。
叶子一听隔壁埃隆叔在,放心了。
转过天,大早上起来,叶子还收拾东西要走。游侠简直想一头扎城外河里算了。
叶子转过弯来,这事不对。打仗也用不着埃隆叔来,adar那脾气,要不是出事了不可能惊动隔壁:我还是得回去,你们该走走,不用等我。
游侠转转眼珠,劝不住,得使点别的。他是真担心路上出事,刚打完这场仗,萨鲁曼不服气不定憋着啥坏水,这当口除非叶子一箭射了他,否则甭想从洛汗出去。
叶子,当初从林谷走怎么说的?你的弓,我的剑,金霹的斧子,戒指不毁,谁也不能走。你现在脱开大队,算不算违抗军令,算不算背信弃义?
叶子转头要怒,回过味来——
阿拉贡,这招不好使了。你不是不知道,当年adar为救你差点把他自己折进去,到咱走都没养过来。我就这么一个adar,没亲眼看见他平安,我这一路也不踏实,说不定走哪没注意就给...
游侠赶紧捂他嘴:你是我祖宗,可少说两句吧。他可记着呢,刚认识那会在林谷,这绿叶王子随口胡诌,最后哪样都准了。说迷路就迷路,说碰兽人就碰兽人,这回可别胡说八道咒自个了,还嫌不够乱。
叶子扒拉开他手,把人推开:你让不让?
游侠说不是我不让,是...
叶子二话不说把弓连箭从背后摘了。游侠心说这干嘛,真拿箭射我?那也不能让,大不了死这也算为中土和平大业做贡献了。
眼一闭一睁,游侠愣了。
女王给那神弓连从家带的箭码好放石桌上,叶子脸上就没这么冷过——
我的弓不走,我走。别人爱说说去吧,我管不住也不想管。回来了你们要是愿意咱还是朋友,还是同袍手足。要是没回来,你带着我的弓接着走,什么时候戒指毁了中土太平了,记得回密林把弓还我。
游侠悔得一闭眼,到底让这位把要命的话说出来了。
叶子冷着脸,本来也不是狠心的人,说着说着嗓音有点哑。
我adar有了我就没安生过,那时候我不懂事净惹他伤心、担心,后来总算回过味来,又赶上这糟心事。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咱走前密林有场不大的仗,adar带兵回来脸色都变了,还跟我说没事没事,转头晚饭都没吃。这才多长时间,能养回来多少Jing神?咱这打得不容易,adar那就好过了?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当初心一热在会上答应跟着走!哪怕当时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你回头看看有人在家等你呢,留下吧,别走了,我就算给你们骂死也不走了。
我就后悔这一回,自私这一回。阿拉贡,你给我让开路,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话说到这,游侠再不让以后也不用见面了。他往前跨一步整个给抱过来,叶子这样惹得他心里跟着难受,眼眶又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