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慕白问道,“公子有何指示。”
少年开口道,“现在局限不稳,很可能七星城在不久会再度迎来一次战争,无水阁的人听由玄泰的指令,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他声音很轻,也很平静,“我的情况目前只有军师与赌仙前辈知道,他们也会帮我隐瞒的,日后我有何话都由你来传达。”
“是!”慕白点点头,又止不住担忧的问,“倘若侯爷醒来怎么办?”
这也是慕白最担忧的地方,即使在自己和赌仙军师他们的帮助下帮公子瞒住了军中的所有人,但是绝对是瞒不过景澈的。
那个时候,公子要怎样去面对景澈?
“他……”百里流清怔了怔,目光涌动着一丝痛楚,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只是,玄泰觉得,此刻公子的这个表情却让人心痛的想哭。
当夜,檀机老人也终于到了七星城,而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天玑子。
他们二人的到来,除了东鹿与赌仙,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此刻他们几人都在景澈所沉睡的那个军帐中。
少年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看着他们,玉白的脸上神色淡然,“见过师父,天机子前辈。”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徒儿,不仅檀机老人心中百味杂陈,连天玑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流清与景澈此刻的状况在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听赌仙说了。
虽然听了,却无法接受。
也许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他不仅失去了全部的内力,甚至连声音都已听不见了,然而这种折磨仅仅只是开始……
“你……”天机子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他的体会也许是除了百里流清与景澈本人以外最深刻的,这么多年的夙愿与纠缠,生死别离,再度相遇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他不明白,为何老天为何对这二人如此残忍……
他们想要的,明明是最简单的相伴。
奈何,始终难以如愿以偿。
百里流清知道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的宽慰的话都会显得无力,况且此刻更让人忧心的是景澈。
他侧过身,认真的对檀机老人道,“景澈自中箭以来已昏睡大半月,高烧反复不退,应该是体内累积的伤势原因,然而我却无法从中找出解决之道。”
檀机老人听了他的话,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做他问,立刻上前为景澈把脉。
帐内的香依旧燃着,明明是静心安神的效果。
然而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却出奇的凝重。
收回了为景澈把脉的手,檀机老人叹了一口气。
“你这老家伙,还没说话,叹个什么气,景澈这小子到底怎么了?”还没等檀机开口,天机子已经不耐烦的问出了声。
话语中倒是与景澈相当的熟稔,知道他的脾性,檀机也未与他计较,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弟子。
语气沉痛的道,“半月之内,若是他的高热再退不下去,恐怕很难在醒过来。”
“胡说!”天玑子打断他的话,“枉你还是还是流清的师傅呢,景小子的身体我最了解,多少次在生死间奔波不照样好好的吗?”
难道这一次就非得跟以前不一样吗?
天机子的话回荡在帐内,不仅是他,事实上所有人都接受不了景澈昏迷不醒这个事实……
明明生命力顽强的如同小强,然而这一次却脆弱的躺在床榻上迟迟不醒。
白衣少年低头看着那张沉睡的容颜,轻声问道,“师父有何办法吗?”
“办法么?”所有人立刻屏息望着檀机老人,若是连他也说没有的话,岂不是真的就说明,景澈没救了吗?
檀机老人沉默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弟子,道,“办法是有。”
众人心中一喜,然而他却并未在说下去,而是低首为流清把脉。
众人不知明所以,却又不敢打扰他。
半晌过后……
“冤孽啊!”檀机老人闭上眼睛,语气颤抖的缓缓的叫出这两个字。
“怎么了?”天玑子心急的问。
他了解自己的老友,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檀机老人转头看了看景澈,又目光沉痛的看了眼神情平静的流清,勐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这一举动吓的几人一跳,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在方才还尚平静的檀机老人为何在为流清把脉后会这么失态。
“我去看看……”东鹿回神,迅速追了出去,连赌仙亦是与他一起。
然而,檀机老人的失态仿佛在少年的意料之中,他依旧是坐在景澈的身边,神情没有一丝的改变。
天玑子站在他们的身后,任由帐内气氛静默成一片死寂。
许久过后,少年轻轻的开口,“前辈,你说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因为这个问句,天玑子心中一颤,他没有说话,少年却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