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顿时忘了方才的质问,急道:“你受伤了?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任惜遇无奈道:“在碎瓷片上跌了一下,扎到了,没有很严重,但出门确实不方便。”
“那你……不行,我得来看看你。”纪燃气鼓鼓地道,“你好好在家躺着,不许到处乱跑,我来了不许不见我!”
任惜遇怕他去任家闹事,只好妥协:“我现在没在家里,等会儿给你发个地址,你想来就来吧。”
挂了电话,任惜遇转身去寻求任轻尘的意见:“你不想别人进来的话,我就去酒店租个房间等他。”
“不用,他想来就来。”任轻尘笑了一声,“纪家小子是吧?上回没看仔细,这次正好见识一下。”
任惜遇对于两人莫名的胜负欲有些无语,没多说什么。他发完地址,乖巧地躺在任轻尘的怀里,开口道:“轻尘哥,探监需要什么手续?”
“你想去看吴霖?”任轻尘问。
任惜遇点头。任轻尘想了想道:“探监得交申请证明,然后等通知。而且吴霖是经济犯罪,还在审查期,程序会更严一点。不过我以公司经理身份去申请就方便得多,到时候我把你的资料带上,跟我一起去一趟就行。”
“谢谢轻尘哥。”任惜遇笑了笑,凑上来吻他,饱满的唇珠刚碰到他的嘴角,就被他捏住了鼻尖。
任轻尘半开玩笑地问:“一个吻换一条情报?”
任惜遇眨眨眼:“轻尘哥觉得不够吗?那……”
任轻尘生怕他再蹦出个更香艳的词来,正要说够了,却见任惜遇直起身,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说:“那我给你去煮碗面当早餐吧,我厨艺比你好一点哦。要水煮蛋还是荷包蛋?”
任轻尘把将要出口的话咕咚一声咽回肚子里,然后说:“荷包蛋。”
几天之后,任惜遇下了车,跟任轻尘到监狱门口登记,然后被带进了见面室。吴霖一身狱服,比原来苍老了很多,也消瘦了很多,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乱了,看向任惜遇时,第一次流露出了他不曾见过的情绪。
任惜遇心想,吴霖确实伪装得很好,不是东窗事发,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吴霖私底下关照过多少。他拿起电话筒,对吴霖喊了一声:“吴叔叔。”
吴霖听了,像是刚学会笑一样生疏地扯起嘴角:“小少爷。”
“你不用叫我小少爷,任总都知道了,我也知道了。”任惜遇说。
吴霖愣住许久,一下子绷不住脸色,哽咽起来:“我对不起何小姐,对不起你,晏晏……”
“吴叔叔,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是任总指示你做的,跟你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任惜遇的宽慰却让吴霖更加愧疚,抱着听筒老泪纵横:“都怪我,我明知道何小姐不喜欢会所那种地方,可是怕被任总炒鱿鱼,还把她骗上车送过去。出事了之后,又去她厂子里散播她不检点的谣言,让她找不到工作……她已经怀孕了啊!任总为了保名声叫我断了她的生路,可她还是憋着一口气活下来了,还把你生了出来。我那天隔着产房偷偷看了一眼,看到她抱着你,一边笑一边哼着歌,我就……我真不是个东西!我该死!”
“吴叔叔,别哭了,该死的不是你。”任惜遇看着他说,“所以你恨他,就背叛了公司吗?”
吴霖猛地顿住,看了一眼监控,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咬着牙道:“对,都是我干的,我恶心透了任万山,巴不得看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那么多的资金空缺,还有偷税漏税,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任惜遇一字一句地问。
吴霖看着他,恨声道:“晏晏,别问了,不管之后查出来多少,都是我干的。”
任惜遇站起身,垂着眼安静地看着他,最后说了一句:“吴叔叔你放心,你的家人都好,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
离开监狱后,任惜遇在车上一言不发地沉思着。任轻尘递了一瓶牛nai给他,他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开口道:“吴叔叔不是想背叛公司,是想收集材料去举报任氏集团,对不对?”
任轻尘没有说话,于是任惜遇接着道:“但是被任万山发现了,任万山就先他一步报警,把脏水都扣在了吴霖头上。这样既除了内鬼,又能洗白公司。吴霖知道自己的家人被控制了,所以不敢说真话,还说之后查出多少,都是他干的。”
任轻尘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我们家惜遇真聪明。”
“但是任氏集团干过多少脏事,靠着这一次,推得干净吗?”任惜遇又问。
任轻尘想起公司里的事,不屑地嗤了一声:“当然不行,所以他们最近在物色皮包公司给自己洗/钱,把明面上的账做平。可规模大又任凭摆布的公司确实不好找,任总最近正发愁呢。”
“你觉得元石公司怎么样?是我同学袁倜家开的。”任惜遇问。
“元石……”任轻尘皱着眉在记忆里搜索。
“袁倜本来家境很好,上学期还当过班长,但这个学期听说他家公司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