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的日记本摊开着,翻到了中间的某一页。纸张非常干净,蓦地,上面跳出了一行红色的大字,即使隔着几米里德尔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令人恶心。】
他的眼睛一眯,手臂的力道略重,怀中的男孩马上痛呼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里德尔连忙松开了,低头哄了他几句,边吻他边缓慢地推入。德拉科哼哼着,紧搂着他的脖子,身体绷得很直。他又朝日记本看去,那行字已经消失了,换上了另一句话:
【想用对付我的办法来对付他?】
紧接着字又褪色了,下一句话接踵而至:【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将他控制起来……】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一切呢?哦,你在害怕什么?】
上面的句子更替得越来越快,字迹潦草凌乱,红得刺目,如同无数血红的蝴蝶从纸页中疯狂地翩飞而出。里德尔的眉头越皱越紧,德拉科被他死死扣在怀里,腰上掐出了一圈青紫的痕迹。他痛苦地呻yin着,扭动身体试图摆脱他的桎梏。里德尔托着他的tun部将他往里压得更深了一些,咬住了他纤长的脖颈。
【你害怕死,害怕失去,害怕一无所有……】
【害怕黑暗,害怕亡者,害怕默默无闻。】
【多少年了,你一点长进也没有。】
日记本里的幽灵似乎把这当成了泄愤的途经,那血红的字扭曲着,挤满了整张纸,宛若一只只巨大的眼睛,一齐瞪着他。纸页蓦然飞动起来,发疯了似的向后翻去,每一页上都涂满了血红的字迹,即使它晃动得飞快也能辨认清楚——无数个大大的触目惊心的“去死吧”,那泼洒的红色字迹仿佛有人用力将笔砸在纸页上,才能让ye体飞溅出这种恐怖的形态。
日记本哗啦啦地抖动着翻到了最后一页,空白的纸张开始渗出血来,怎么也止不住,瞬间染红了整张纸。里德尔蓦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痛,一种尖锐的、刀割般的撕裂感浮了上来,要将他的灵魂劈成两半。他猛地松开了德拉科,后者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他。
“汤姆?”
里德尔没有回答,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忍耐着疼痛重新看向那本日记。血红的纸页上浮现了一行黑色的字,它一出现墨就渗开了,糊成了一团:
【放过他吧,已经够了。】
胸口的疼痛更剧烈了,灼烧着,宛若千刀万剐。里德尔的眼神Yin鸷得可怕,他低咒了一句,起身朝日记本走去。
“汤姆?你怎么了?”德拉科也想站起来,但他双腿酸软,一动就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德尔走去拿起了日记本,化为一缕雾消失在了原地。
德拉科愣愣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莫名有些委屈,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不告而别。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他爬过去拾起日记本,手刚贴上去就感觉一片粘腻,拿开一看,掌心已经沾满了血。
怎么回事……?
掌心的血扭动着,像日记本上的字那样渐渐蒸发消失了,无影无踪。一种强烈的悲伤划过他的胸腔,只有一瞬,可他却感觉仿佛被彗星击中了似的,痛而冰凉。德拉科大睁着眼,重重地喘息,手无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抓紧了。
德拉科……德拉科……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他一直在往前走,这条路长得看不到尽头,一直到醒来他都没能走完。他不知疲倦地前行,仿佛知道前方一定有什么在等待他,他必须得走下去,即使磨断双腿也要抵达那个地方。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回荡着,不停地劝阻着他。不要再往前了,你会把命都丢掉的,他说道,回去吧,回去吧……他的声音熟悉而温柔,但非常悲伤。从始至终他都被这种温柔的悲伤包裹着,慢慢走向尽头。
德拉科醒来后在床上直直地躺了十分钟才起床,习惯性地拿起枕边的日记本。日记本已经恢复了干燥,上面的血消失无踪,德拉科凑上去嗅了嗅,没闻到一丝血腥,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上课时他在日记本上写了几句话,直到下课也没能得到回应。不仅他的魂片没有理他,连里德尔也消失了,这让他内心沉重,惴惴不安。昨天里德尔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哦,他只顾着和他交欢,什么也没注意到……德拉科没Jing打采地坐在有求必应屋里,盯着面前的消失柜发呆。日记本被他放在地上,上面还亮着一行刚写下的字。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收拾好书包走出大门。
德拉科边往自己肩膀上拽书包边朝外走,刚踏出门就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靠在墙边,惊得他顿在了原地。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走廊上的灯并不亮,照得人面孔蜡黄。墙边的人披着厚厚的绒毛斗篷,脖子上胡乱围着金红相间的围巾,那双明亮的眼睛正透过镜片看着他。
德拉科大气也不敢出,手无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魔杖。哦,真走运,他茫然地想,果然还是被撞见了。
两人沉默着,气氛尴尬而僵硬。过了一会儿,哈利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