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德拉科每天都试图和他的魂片聊上几句,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力量传导给他。然而他每天的生活单调乏味,德拉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只好像做工作报告似的向他汇报自己修理消失柜的进程。
我觉得我已经把它修好了一点,我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他这样写道。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它扔到臭水沟里去,然后把这本日记用一把火烧掉。】
不行,我爸爸还在监狱里。
【哦,那就去找邓布利多,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办。】
写完这句话后,对方往往会消失很久。后来德拉科才知道他是被里德尔没收了纸笔。在聊天变得频繁起来后,他渐渐摸透了其中的弯弯绕:“邓布利多”、“凤凰社”、“哈利·波特”都是禁词,一旦提到与此相关的过分内容就会被里德尔强制停止聊天;关于过去的事情也不能问,对方会自动转移话题;唯一能聊的就只有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比如早餐午餐和晚餐,比如教授鼻子上的污渍,比如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有一次他的魂片一个劲儿地撺掇他消灭魂器,过了一会儿对方忽然消失了,再次出现时他便开始跟德拉科详细描述他们刚才是怎么上床的。
【……他让我含了一次,然后摸我的胸和屁股,挺舒服的……他用手指把我后面插肿了,再正面挺进来。哦,他好像比以前更大了,真带劲……】
德拉科看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气,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做爱的详情,而且每次对方毫无顾忌地写这些污言秽语时,德拉科内心总有种莫名的不舒服的感觉。他对他提出了这一点,后者马上反应了过来:
【哦,你吃醋了。当然啦,只要你想,他就是你一个人的。】
我才没有吃醋。
【你们好几天没有说话了,是不是?你肯定觉得特别不习惯。】
我没有不习惯,我只是不想看到这些内容,德拉科用力地写道,我对你们在做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
【哦,他现在在我旁边,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我可以帮你带话。】
没有。
【那我们去做爱了,再见。】
等一下!
然而接下来不管德拉科再怎么呼唤,对方都没有再理会他。弗立维教授还在台上尖声尖气地讲课,德拉科时不时瞥一眼空白的日记本,有些心烦意乱。他们难道现在真的在……?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对方给他写的那些内容,脸色霎时又红又白,指尖微微颤抖。他们——不可能——不,这不对,他在想什么?他的魂片也是他的一部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很正常……德拉科努力安慰着自己,整节课都心不在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下课后,当他提着晚饭来到有求必应屋时,他又拿出日记本询问了两句,仍然杳无音信。德拉科望着袋子里香甜的蓝莓夹心蛋糕、滋滋巧克力棒和袋装红豆牛nai,顿时觉得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离他们上次聊天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需要这么久吗?他以前和里德尔好像都没有这么久……不,别想了,这毫无意义……德拉科用力地嚼着巧克力棒,口中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可即使如此,他仍尝不出一丝甜意。他怔怔地盯着面前的消失柜,现在他觉得他说的话有点道理了——他应该把它砸烂,再也不看它一眼。
当他费心费力试图完成任务时,他们却在自在地享受……德拉科发现这件事不能细想,一想就会浑身难受,心脏一抽一抽地痛,无法正常思考。他盯着消失柜的说明书看了三十分钟,把第一行反复浏览了十几遍,依然没有读懂。德拉科又愤恨又酸涩,将怒气全部发泄在了日记本上,把它狠狠往书包深处踩了踩,一连三天都没有再打开。到了第四天,德拉科终于忍不住了,在洗澡前将日记本扔进了浴缸里。
让他们好好在水里泡一会儿吧,他恶狠狠地想道,但愿他们的兴致不会被打扰。
德拉科脱掉衣服,趴在浴缸边缘拧开了好几个沐浴泡泡水龙头,舒舒服服地泡了半个小时才磨磨蹭蹭地出来。当他坐在岸边窸窸窣窣地穿睡袍时,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让他瞬间僵住了:
“你应该把日记本从浴缸里拿出来,德拉科。”
德拉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浴缸挪去,那本黑皮日记本仍泡在水里,书皮上沾着泡沫。
“哦,是吗?”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尖酸刻薄一些,“打扰你们了,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里德尔轻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你真可爱。”
“……什么?”德拉科的脸无意识热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别给我打岔,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噢,那你说说我们在做什么?”
德拉科的脸更红了,喉咙中积郁着一股气,让他几乎想夺路而逃。另一种难以解释的涩意涌了上来,心口莫名有些胀痛。他原地跺了跺脚,撩起睡袍谨慎地爬下浴池,将日记本拾起抖了抖,用浴巾擦干。他快速地翻了几页,没有在上面看到新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