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相。”Sauron自阳光中显形,他的一切皆不容置疑。
“这怎么可能,没有死者可以回来……除了Beren……”不,不,他也从未提及过那死后的恩赐,甚至没有再和凡人说话,而是同精灵们住在一起。他为什么不再和凡人说话?是不愿,还是不能?疑惑彻底占满了她的心,而矛盾让那上面的血管扭曲在一起,打满了结。“告诉我,Beren为什么要回避人类,却不回避精灵?他是不愿,还是不能?”
“正是。”Sauron语气中满是轻蔑,“口口声声说人类获得的赠礼是自由,可是人类连选择接受的自由都没有。”
“你能想清楚再好不过。” Sauron用柔和的声音安慰她,“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因为执掌这世界的力量嫉妒人类。他们故意让衰老和死亡降临在凡人身上,还欺骗他们说这是恩赐。Zere,他们宠爱的是精灵,对人类许下的皆是谎言。”
“不管接不接受,人都必须死亡,必须接受那看不见‘自由’,你见过这样的恩赐吗?为什么要必须,是不是害怕凡人不接受……而且,对于拒绝它的人——”
“恩赐,为什么不直接给予?”Sauron的声音突然转向不屑,在Zélarena 心中也勾起了相同的情感,“恩赐,为什么感受不到愉悦,反而畏惧?”
“不……”Zélarena只是嚅动着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简直是笑话!他为什么要嫉妒人类的自由,这对他有什么好处?退一步讲,即便有也不能改变那事物的本质。就像你可以嫉妒得不到的宝石项链,而把它说成是不美的,丑陋的,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它任何本质上的特性,更不能改变当它出现在你面前时,你真实的感受。想想吧,你有过接近死亡的感觉,真的那样令人愉悦吗?”
了,我明白。”Zélarena不想听见接下来的那些词:妓院,青楼,乞丐帮,人贩子的囚笼,奴隶市场……这么小的孩子失去家人,又是罪犯的后代,这些地方便是唯一的去处。她听说过那些童妓的悲惨遭遇——年幼的女孩在老鸨的逼迫下接待可以做她曾祖父的男子,还只能得到成年妓女三分之一的食物供给。漂亮的男孩会被阉割,然后像宠物一样被卖掉,忍受终身的凌辱与虐待……这样的赦免有何意义?“让他们死吧。”她用头抵住Sauron的胸口,直到前额发痛。“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终局。”
“但是……”Zélarena的思想依旧为长久以来认定的真理作着最后的挣扎。“但是Númenor本身
“那是因为……” Mordor之主的回答缓慢而犹豫,似乎为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胁迫,畏惧说出真相,“人类是他们竞争者的造物,是他们完全统治这个世界的阻碍,是他们无法控制,无法支配的因素。他们在远古的时期曾经失败,不得已放弃了Middle-earth 。如今,他们希望借由死亡让人类失去主宰世界的力量,强迫你们放弃所真爱的一切。精灵们永生,所以他们有的是时间卷土重来。”
“道听途说。有人亲眼见过那死亡过后的自由吗?”
“不,不!”Zélarena摇头,她60年来深信不疑的世界逐渐垮塌,“他们说,我们对死亡的恐惧是Moth带来的,我们原本,原本是……向往……死亡的。”她实在不喜欢‘向往’一词,因此迟疑了半天才勉强出口。
沉默立刻吞没了一切,迅速驱散阳光中的暖意。凡人女子不自主地想起多年前的可怕夜晚——黑暗中晃动的人影,掐着她脖子的手和窒息的恐惧感。那时她和死亡离得很近——空气变得像深潭冰水一样冷,她的牙齿咬到了舌头。“呃!但是,死亡能通向……自由。”
“我说的是死亡。”
“我们不畏惧自由。”Zere争辩。
“他们的寿命在缩短。”Zélarena咬牙,“死亡变成了惩罚。”
“你说呢?你愿意相信哪一种?”Sauron的身影模糊在一片光晕中,只余下他的声音压灭整个有形的世界。“愿意美好地相信他不愿,还是邪恶地认为他不能……”
这是礼物,还是诅咒?Zélarena有一种虚脱感,好像体腔中被人灌满了水,任何一丝轻微的摇晃都能失去平衡。“我们被欺骗了?”恶心感油然而生,似乎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变成了翻涌着黏稠绿苔的泥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Zélarena感到自己的心被火烧灼,腾起无法抑制的怒火。
他们为什么要欺骗我们,我们对他们来说不过蝼蚁,根本构不上威胁。Zélarena疑惑地望着堕落的Maia,只觉得浑身发冷,“可是……可是我养父说过,通过死亡,人类可以获得向往的自由,来自Eru的恩赐。”
Zélarena努力地从纷乱的思路中理出一丁点儿头绪。“古卷上说……古卷上说……是因为他嫉妒人类的自由。”
“Moth为什么要让人类害怕死亡?”Sauron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