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屈辱的一刻。Sauron闭上眼睛,而现在这种情况再次落到他的身上。Mordor之主想象着最糟糕的情形:全身赤裸地被拴在广场上示众,任凭风吹日晒,脑袋上还套着顶纸糊的破王冠。四周围观的凡人指指点点,辱骂着各种脏话,还时不时地有污秽的东西扔过来。亦或者,像条狗似地被人牵拉着,双手反绑,游遍每一条街巷,前进全凭脖颈中栓套的铁链和身后挥舞的皮鞭……他承认这个Pharazon有些难对付,而自己的耐性不知何时会耗到尽头。
Zélarena(泽兰瑞娜)从楼下上来,为他带来了早餐。而就在刚才,她带来了这些叫他烦心的东西。
“国王今天要对他的情妇处刑。”侍女面无表情地说。
“附带着羞辱我?”自从这女人答应与自己合作后,她的思想就完全敞开了。Sauron可以轻易读到她心里的每一个秘密,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现下,她正在为如何作答而纠结。
“陛下……陛下……他需要为自己找一个信任你的理由。你知道他的议会向来难缠,尤其是Amandil亲王。”Zélarena干巴巴地说。
这女人不傻,至少比另外两个聪明。Sauron评价,“如果我拒绝呢?”
侍女脸上扫过一丝紧张的神色。“您最好别这样,我是为了您好。拒绝国王向来是件糟糕透顶的事。”
Sauron望着她,从她那类似于她祖先的灰眼睛里读到了另一种答案——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死掉,我的那些期望还等着你帮忙实现呢。而且,我可不想承担国王无处发泄的怒火。“跟你开玩笑呢。我不会拒绝这件事,即使让我再经历一次受降式上的耻辱。”Sauron也不想再吓唬这个凡人女子,把餐盘和酒杯接了过来。
早餐很单调,一些燕麦熬的粥,稀薄得就像水一样。两块硬面包,颜色发黑,里面夹着很多麸皮和草籽。一杯葡萄酒,口味有些发酸。他把每一样都凑近嗅了嗅,然后发现了一丝异样——酒里掺了某种东西,某种凡人无法察觉,但是神灵很轻易或能获知的东西。
他们打算毒死我吗?Sauron轻蔑地笑了。Pharazon是很聪明,但是他的骄傲却蒙蔽了他的眼睛,他不知道我的实质。他摇摇酒杯,轻轻用嘴唇触碰了一下,笑得更厉害了。迷幻剂,主要成分是罂粟、天仙子和水毒芹,还加了点从Mordor,从他这儿流散出去的黑魔法。这东西对凡人来说是剧毒,但是对他来说只会起一点舒缓情绪的作用。
看来今天这场戏有意思。Sauron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好了,为我戴上这两样吧。”他用手指指王冠和锁链。
“我认为您该吃一点粥,还有面包。”侍女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光喝酒太伤身了。”
“不会。”Mordor之主凑近她,嗅着她头发上的香味。“你很美,看着你就可以了。”其实我更想做的是尝尝你的鲜血,那种感觉才是享受。他让这个想法藏在了脑子里。
Zélarena把没有动过的粥和面包挪到一边,撩起这个几乎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子的银发,把那个粗重的铁环卡在他脖子上,扣上铁栓。“王冠你自己戴吧,我够不着。”她说。
Sauron望看纸王冠,不太情愿地拿起来。这玩意儿真恶心,到处都是缺口和胶水,还带着麻屑。可我却得戴着它一整天,还要在那么多凡人面前走过。他把它扣在脑袋上,尽量不去想自己的形象。
“好了,你可以带我去见国王了。”
“不好意思,我还得……”Zélarena胆怯地用手指指锁链。
“拿着它吧。”Sauron把链子末端抛给她,侍女抓在手里,绕了一圈。
“如果勒紧了,你就靠诉我。”她低声说。
被凡人牵着脖子,Sauron尽量克制自己,保持平静而顺从的姿态。不知道Melkor是怎么熬过Mandos那漫长的三纪的。他见过那些禁锢在他身上留下的永难磨灭的印痕。我竟然有点想他了。Sauron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又一步。不知道他在虚空中有没有想到我。等着瞧吧,我真想看看,当Valar面对的敌人是Ilúvatar的次生子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办?卫世者要向被守护者发动攻击,不管是谁胜利,赢家都是仇恨与邪恶,多有意思的想法。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不那么沮丧了。
Pharazon将处刑地点设在了王座厅前的白树广场上。这里足够私密,一切闲杂人等皆无法进入。也足够宽敝,可以容纳下整个宫庭的朝臣和内侍。
处刑台就搭在广场中央的白树旁,正对面便是王座厅的正门。Sauron到来的时候,其他的人己经把这里围满了。Pharazon坐在正门前仆役们为他搬来的王座上,身后站着尖瘦的总管Gihamar。这位王室总管左顾右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像是有什么急事催看他。他右边靠后一点的是一个腰背佝偻,头发花白,长着一个鹰勾鼻的老者,被王座遮住了大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