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身体。”
穆勒回复秦诺和,让后者因为第一次收到回复,身体疲惫却Jing神雀跃,失眠整晚。
这次出差考察的成员加上秦诺和一共四人,每人有各自的任务,秦诺和还答应了帮穆哈哈观测一组星系活动,每天分享几组星系照片给他,顺便问问穆勒的情况。
从天文台出来,即使没有光学望远镜,也能看到猎户座勾联的四颗亮星。就是这一刻,想念最为浓烈,到达秦诺和无法抑制的程度。
穆勒和他之间有十年的空白,这十年里他有疑惑,有难过,有愤怒,有迷茫,但这些情绪在重遇那一刻腾空,变成漫天繁星里不会发光又运行正常的几颗最普通的行星。
而关于穆勒的种种,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他的想法,他的苦衷,筑成一道“普朗克墙”,秦诺和被挡在墙外,看不到事情的源头,也没有光芒能够穿透它指向未来。
一起结伴回酒店的同事在家族群里视频直播,呼吁全家一起观星,实时互动。秦诺和被拉进摄像头,对着镜头问好:“各位家人们大家好,这位是我的同事小秦,这次和我一起来考察。”
秦诺和一脸迷茫,对着镜头尴尬挥手。
同事放开他,回答家人的问题:“什么?苦不苦?” 他思考一下,“我们这次不算苦,基地有观测室,在观测室里Cao控光学望远镜的曝光就行。”
同事调转摄像头,继续说:“手机像素有限,但大家应该能够看到参宿七,这颗星星的视星等数值低,小外甥我考考你,视星等越低就会怎么样呀?”
“对了!越低就越会被我们的裸眼看到!” 秦诺和被同事和家人的互动逗笑,偷偷给穆勒拍了个小视频发去。
“啊,我的同事吗?小舅妈,你认识他?” 同事拍了拍鼓弄手机的秦诺和,“我小舅妈好像是你同学诶,我等一下把她的微信发给你,你俩联络一下感情哈。”
秦诺和看自己不在镜头里,于是摆着手跟他说不用了。
同事忙着看屏幕,根本没看到,自顾自地帮小舅妈递话:“小舅妈问你毕业典礼那天有没有找到霸王花?”
他下意识地摇头,高考后穆勒失踪,他几乎问遍了全校同学穆勒的下落,然而一无所获。
回到酒店房间,同事先去洗澡,秦诺和坐在床上等穆勒的回信,屏幕显示新的好友,备注【成学新的小舅妈,我是郑圆圆】,他点击添加。
对方很快发来信息,先是一个问好的表情,然后又问了一遍:“毕业典礼那天,你真的没找到霸王花吗?”
秦诺和实话实说:“没找到,但最近偶然又遇见了。”
郑圆圆:“怎么隔了那么久啊?”
秦诺和哑然,他不想聊天终止在女孩子那里,于是生硬地附和:“是呀。”
郑圆圆:“我以为典礼那天你就会跟他表白的,他一直在等你。”
秦诺和隐约看到那道普朗克墙里透出一束光。
他拨通了郑圆圆的电话,他问:“你在毕业典礼上看到过穆勒,对不对?”
“对呀。”对方答,“所以我想问你,那天有没有找到穆勒,我以为他会跟你表白。”
“你在哪里看到了他?” 秦诺和声音颤抖,不仅是声音,他险些握不住电话。
“就在舞台的下面,有个麦克风接触不好,我帮老师下去重新接线,发现穆勒蜷在那里睡着了。”
“然后呢?”
“然后他问我你在哪里,他想要找你。我说典礼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出去拍毕业照了。”对方回答,浑然不觉自己正握着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
咔嚓——尘封了属于两个少年的青春心事的盒子被重新打开,里面正演奏着一支关于遗憾的旋律,普朗克墙随即坍塌。
秦诺和活了过来。
听筒另一边的声音只剩啜泣,郑圆圆安慰他:“其实我们都能看出来,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他就只跟你好。”
秦诺和问:“为什么说他就只跟我好?”
“他就只跟你玩啊。他虽然也管我们,但那也是作为班长在尽责任。他跟你在一起就有说有笑的,你去哪他也去哪。我过生日邀请他,他本来说不来了,但你一叫他,他就来了。”
她接着说:“毕竟霸王花也不是白叫的!”
霸王花?!
秦诺和灵光一闪,上了高中穆勒从来没在同学面前穿过女装,而且这个学校里认识他们的旧同学也没有几个,霸王花这个外号又怎么会在高中同学之间流传?
“你们……为什么会叫他霸王花?”
“嗯……” 郑圆圆想了想,“刚开始好像听你这么叫过,后来班里同学也觉得贴切,穆勒平时高傲,感觉不可轻易采撷,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也美,就跟着你这么叫了。”
秦诺和心脏抽痛,快要不能呼吸,用蹩脚的借口结束了通话。
他逃似得撞开了酒店大门,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暴露在冷空气里。他从口袋里摸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