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锁定,他便愣住,台上的人虽是男声,却一副妩媚的女装扮相。穿一身白色老绸全开襟旗袍,坐在高脚椅上,侧边露出暧昧的雪白,比灯光下闪着暗纹的绸缎都要细腻光润。
发髻被竖起饱满地盘在脑后,髻边是复古画报里才能看到的水波纹造型,卷曲起伏,给下面那张白色的小脸添了些许风情。
秦诺和细细地端详台上的人的脸庞,玲珑、Jing致、细瘦的柳叶眉,上挑的含情眼,那人唱到动情,微阖着眼,空气里满是欲语还休的情愫。
再往下看,他的鼻尖小巧,俏皮地微微翘起,下面的是两片薄唇,唇峰犀利,唇珠饱满。难怪要选这么成熟的发型,因为这张脸稚嫩而纯净,与酒吧的整体氛围格格不入。
秦诺和的目光黏在了舞台上的人身上,不知不觉歌曲已经到了尾声:
“谁在黄金海岸,谁在烽烟彼岸,你我在回望那一刻,彼此慰问近况。”
目光流转,他终于将视线投入台下,秦诺和倏地站起,呆立在原地。
怎么会?怎么可能?
怎么是他?
是穆勒!
周围开始也有人站起,掌声、口哨声、赞赏声在他耳边交叠着炸响。台上的人起身,优雅地鞠躬,神态从容,他将麦克风放到嘴边,说:“今天偶然邂逅了一位老朋友,突然想起这首歌,如果我的粤语发音不标准,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底下有人起哄:“是老情人吧!”
台上的人置若罔闻,接过酒保递来的纸条,念:“2号包厢的王先生给他的兄弟章先生送上一首《爱拼才会赢》,人生海海,福祸相依,祝他早日走出Yin霾,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台上的人坐回高脚凳,跟着伴奏唱出和他今晚的着装与气质一点都不相符的歌曲。像这样的点唱歌曲他接连唱了五六首,才跟大家优雅道别,换上了下一位驻唱歌手。
秦诺和看他往舞台侧面的小门去了,刚想去追去,便被守在门口的保安拦下来:“先生您好,这里是歌手休息室,洗手间在您的左手边。”
秦诺和跟他们解释:“里面的是我的朋友,叫穆勒,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保安严肃地摇摇头:“没有穆先生的邀请,我们不能让您进去,抱歉。”
秦诺和心有不甘,蹲在门口等了一阵。他想到姜老还坐在吧台,刚刚追来时也没顾上跟他说明情况,只好先离开。
等他走回去,看到姜老正在跟什么人说话。看到他,姜老冲他招手:“诺和,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学生的哥哥。”
本来背对他的人忽然转身,两张脸上俱是惊讶。
穆勒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干干净净的白色毛衣下面搭配宽松牛仔裤,一张小脸卸掉浓妆,露出本来的粉嫩与nai白,只有发髻边上微微发红,估计是刚刚戴了假发勒下的。
见秦诺和一直愣在原地,姜老唤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后来干脆把他拉回到座位上,站在两个人中间。
“给你俩正式介绍一下,这是秦诺和,是我的博士生。这位是穆勒,是我新学生的大哥,我刚刚跟你提过的。”
穆勒点点头,跟姜老交代:“我们之前见过。”
秦诺和也回过神,还是一把拉住穆勒的手握住,上下挥动两下:“但我们还没正式打招呼。”
姜老反应过来,左右看看:“你们认识啊,真是太巧了!”
秦诺和像是没听见,仍拉着他的手,说:“老同学,歌唱得不错啊,尤其那句‘兄弟抱一下,说说心里话’,简直唱进了我的心坎里。”
穆勒将手从秦诺和手里抽出来,低头咬着嘴唇,感觉有些窘迫。
姜老打圆场:“小穆,没想到你们还是同学啊,真是有缘。” 他扭头给了秦诺和一个警告的眼神,又侧过去跟穆勒说:“你别理这小子,他一直都在读书,没经历过社会险恶和人情世故,跟谁都喜欢犯浑。”
穆勒摇摇头,又跟姜老寒暄了两句,请他多多照顾自己的弟弟,便要告辞。
秦诺和突然着急,拉着他的毛衣袖子,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穆勒看他,眼神冰冷:“我要回医院了,同事突然有事,我要过去顶班。”
秦诺和坚持着要送穆勒,姜老拉住他:“你自己也喝了酒,你们谁送谁啊?你们不是老同学么,以后慢慢联络感情呗,你要是喝醉了就赶快回家睡觉!”
穆勒趁着姜老劝他,逃出了酒吧。
秦诺和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想起回程路上,姜老跟他叨叨着穆勒刚刚问他有没有学校附近的房子可以租,让他也留心看看。
他想,穆勒怎么有这么多秘密,怎么又有这么多谜题?
他们见了两次,穆勒的态度都很冷淡,明显不想和自己再有关联,他又为什么要对他牵肠挂肚?
他这样想着,还是掏出手机,在学校租房群里发言:棉大周边好房,两居室,急用。
关上手机,他用手臂挡住眼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