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张嘴,没有声音。
夏思源感觉像是被一股莫名的气流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豆豆!”
“开开哥哥。”
那细声传入耳朵里,夏思源连忙转身望,大树底下站着一个人。
“豆豆?”
他往前一步步走去,可是越靠前,人影就开始模糊,甚至变成虚化的样子,像团烟雾,随着思源靠近的气息变得飘渺不定。
“开开哥哥。”
“豆豆。”伸手触及那团雾,染上满手的shi气。
“开开哥哥,你会回来接我吗?”
“会。”夏思源回答,仍旧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你会不会来接我?”
“会啊!我会!”
“你不说话,是不是不要豆豆了?”
“不是啊!我要你的!”
夏思源急了,用力摇头,扑上前就想抱住,白雾却随着他的动作四散开来,那人形不见了,变成了身体周围萦绕着的白雾。
他听到耳边呜咽着的声音,很伤心,那是豆豆的声音,他死都不会忘记。
“我怎么会不要你……”
可是他快要绝望了,他始终没有办法发出声音,那呜咽声越来越大,变成了抽泣,最后大哭起来。
眼前连个实体都看不到,只有能听见的哭声,越来越大。
梦境与真实世界一点一滴开始交汇,让夏思源猛地惊醒了过来。
哭声……不是梦。
是真的有声音!从客厅里发出来的声音!
夏思源身体一个激灵,赶紧下床冲出卧室,借着月色看清沙发上被子裹着的一个小人形,正在微微抖动。
还有刚才在梦里听到的哭声。
呼……原来没什么事。
打开客厅的灯,刺得眼睛有些疼,夏思源迷着眼睛走到沙发前用手指点点度桉宇。
“怎么了你?”
被子里的人形还在抖着,但哭声却停了。
这代表他还没睡。
按道理这时候就应该头也不回的重新回去卧室睡觉,但夏思源还是伸出手指继续戳:“大半夜的哭什么?”
他去掀被子,可被子那头却被拉紧了。
试着加了些力量又掀了几次,可是被子里的力量也在加大与他抗衡,这让夏思源有些不耐烦。
“问你话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哭什么!”难道自己的劲儿还会败给这小子不成,卯足力量用力一掀,带着火气吼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后面的声音收住了,夏思源开始看不懂,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度桉宇裹住厚厚的衣服,侧睡着双眼紧闭,满脸都是汗,从他脖子后面往前流下的是什么?
不由分说扯开他的衣服,度桉宇挣扎着不让,可是刚才看到的东西太吓人,夏思源红了眼,用足力气去扯。
“嘶啦”一声,度桉宇哀嚎着,痛到脸色苍白。
像被雷劈到一般,夏思源被定在了当场。
伤,全身的伤。
几双眼睛都不够去看的,触目惊心的伤。
身上全是青紫的印迹,这……这是戒尺的形状,可是这些深深的伤口呢?像被小刀戳刺过的,三角形的,还在往外渗着血。
都是些新伤,和上次看到的不一样。
夏思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直直的看着度桉宇现在紧紧咬住下唇痛苦的样子,像失了神一般伸手去碰这些伤口,每轻触一下,都换来小人更剧烈的颤动。
他向前俯身,轻轻抱住度桉宇的肩膀,托住他的脑袋往他后脑勺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靠近脊椎这里有一个更大的伤,像个深洞般,还在往外不断冒血,刚才看到的血迹正是顺着这里流到脖子前面的,背后的一片都被血shi了。
“桉宇。”夏思源有些被吓到,他轻声唤他,“桉宇,发生什么了?啊?”
度桉宇闭着眼睛不说话,身上抖得更厉害。
刚才一个人睡在这里感觉还好,只是身上很疼,他想告诉夏思源他现在很疼,可是他正与一个陌生人在卧室里,他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只记得从小时候叔叔教过,如果有人在房间里把关上,就一定不能去打挠到,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他忍了很久,但是疼到根本睡不着,只能受不了就哭了一会儿,和平时一样,哭到累了就一定能睡着的。
可是他吵醒了夏思源,本来还能强忍住的眼泪,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就再也没办法停住了。
“对不起。”度桉宇抹掉眼泪。
“你这伤哪儿来的?”
“吵醒你,对不起。”
“我没有要你对不起!我问你这一身的伤哪儿来的!”
度桉宇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抽泣得快没有办法讲话。
“思源……你……有没有……呜呜呜……你有没有……哮喘药……我……现在……呜呜……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