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跟人撞车了?有伤到哪里吗?”Doss的关注点完全不同,扳过Hayes的肩膀就紧张地打量起来。
Hayes木然地摇头,眼睛紧闭,甚至觉得有一点泪水涌上,直激得眼眶酸涩。
Doss本能地将Hayes紧紧搂到怀里,安抚地捋着他的背,感觉Hayes稍微平静,才轻声问道:“有什么事,愿意跟我说说吗?”
Hayes的脸埋进Doss的肩膀,声音发闷地说:“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很多很多事情……”
“嘘……你这就胡说了,怎么会这么想的?”
“我的……工作……你明白的……经常把你晾在一边……”
“哪有晾在一边?”Doss打趣地轻声反驳,“你每天吃着我做的早饭、晚饭、宵夜,有的时候还带我做的三明治,晚上在我怀里睡觉,这我就想不通怎么样才能叫‘不晾在一边’了。”
“可是能有几个小时?”Hayes抓住了重点,“我们一天在一起的时间……六小时?七小时?其中八成还是睡觉的时间……难道就一直一直这样下去,等到你哪天死在家里吗?或者说不定是我先死在办公室也不一定。”
忍不住蹦出了最后一句后,Hayes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找补:“对不起……不该在你生日的时候说这种话……”
Doss自然完全没有怪他的意思,依然一遍遍地抚着他的脊背,冷静而温柔地问:“是不是工作不顺利?有可以告诉我的吗?”
Doss找准了问题的症结。
这个时候的Hayes,也没有再避讳什么,对Doss直言相告。
让国家安全法见鬼去,反正这件事情,有眼睛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了。
“我们打不赢。士兵在牺牲,弹药在浪费,国力在削减……注定打不赢的。但是我却不能改变什么……约翰逊不会听我的……”
Doss当然明白Hayes指的是越战,他抱紧Hayes,后者仍然在他怀里埋着头,补充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该做什么……或许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意义的……我不想再做下去了……”
Doss亲吻了Hayes的额头,虔诚而深情,“对于你们内部的事,我毕竟没有亲历,没有资格做出评价。我只知道,没有人能绝对控制周遭发生的事情,或许你觉得没有意义,是因为没有看见事情变得更好,但你是不是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没有你的话,事情会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差?如果答案是‘会’,那你做的事情当然就是有意义的,甚至是大功一件。我还知道,你都还没满50岁,每次你和那帮政要们开会的时候,你都是最年轻的那个吧?你的政治生命还很长,如果你将来愿意去竞选总统,我会是第一个为你投票的——呵,开个玩笑。总而言之,要不要在这个时候退出,决定权全都在你,而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但是在你做决定的时候,跟从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唯一不需要考虑的,就是那个叫Tom Doss的老家伙。”
Hayes用力地抱着Doss,因为这段话给他带来的剧烈的感情冲击而微微战栗。
他几乎流泪,仍然不敢睁开眼睛,在情绪终于稍稍平复后,却感到脸颊传来奇异的微凉。
他睁开眼,发现Doss正坏笑着把蛋糕上的nai油抹在他脸上。
“这种吃法,应该更美味。”Doss振振有词地吻去了他鼻梁骨上的一堆nai油,终于让Hayes也忍俊不禁。
Hayes被Doss的唇舌舔舐得发痒,形象全无地格格大笑,终于忍无可忍地抓过一坨蛋糕,糊住了Doss的嘴。
他们笑闹着扭在了一起,从餐桌旁倒在了沙发上,又从沙发上滚下了地板,仍然捧腹不止。
Chapter 27
Hayes从65年底就开始打辞呈的腹稿,然而又过去了一年多,他还没有真正付诸行动。
他知道,在外人眼里,一名年仅五十的中央情报首脑突然主动辞职,看起来会有多奇怪。
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广,尤其是他对不少人还有利用价值。首当其冲的就是总统约翰逊。这两年来,不仅是民众,连CIA内部的反战情绪也日益高涨,而Hayes越发出落成一名老练的官僚,从容地斡旋在白宫、五角大楼和CIA之间,无论这多违背他本人的意愿。
Hayes还担心的是,虽然这份工作严重剥夺了他和Doss相处的时间,但他也明白,他之所以能和Doss安稳地生活在一起、不受非议和攻击,本身他手里的权力就是这一切的前提,而当他放弃了这份权力,又该如何。
Hayes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在培养他退居以后仍然可以利用的人脉。
然而很快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开始怀疑起,目前是否根本不存在“合适的时机”。
1967年6月,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美国支持的以色列受到阿拉伯国家的三面攻击,面对国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