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hard?”Doss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清醒,还带着欣慰,一时就让Hayes有些内疚,“你还好吗?什么时候能忙完回来?”
“Tom,我胃疼……”Hayes根本不想让Doss担心,但是这句话非常自然地冲口而出。
“Richard,你必须回家休息。我马上来接你。”
“不用——”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现在就过来,你不出来我就在门口等你。”Doss的声音仍然关切,同时也带上了火气。
Hayes挂掉电话,无奈而甜蜜地笑了起来。
Hayes刚坐上车,Doss也不说其他,只是拿一条毯子往他肚子上一盖,递给他一杯热水。
Hayes原本是预备好Doss的提问以及他自己的解释的,没想到Doss只是将唇凑上来,在他眼睛闭合的时候吻了他的眼睑,说了一句“先休息一下”。
Hayes心里反倒翻搅起来,“Tom,我……”
“好了,我都懂,”Doss发动了汽车,柔声劝道,“我知道你忙、压力很大,但是以后不许再这么透支自己了,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Hayes心知自己理亏,轻轻点头以示允诺,然后转移了话题,“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没有偷喝酒吧?”
自从上次Doss扭伤腰,来了一番自己已经老了的伤怀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决定,与其悲观而被动地感慨,不如积极地改变一些东西,比如各自改掉那些不健康的习惯。
Doss早已不再酗酒,但因为早年的不加节制,Hayes给他下的命令是完全戒掉。
而Doss同样给Hayes提出的要求就是戒烟,自从他观察到Hayes的一个坏毛病是在压力大或者需要思考的时候喜欢抽烟之后,虽然他也的确被Hayes抽烟时的气质惊艳过,但身体终究还是头等大事。
“当然没有,你记得你上个月自己喝掉最后一瓶红酒以后我们就没有再买过吗?倒是你,这几天是不是又抽烟了?”
“没,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别提抽烟了。”Hayes有气无力地答完,觉得有些心虚,于是打开Doss带给他的水杯,掩饰般地喝了一大口。
Doss也没有多说什么,“回家我给你煮燕麦粥。油腻不消化的东西暂时少吃。”
如果不是Doss正在开车,Hayes此刻很想直接靠在Doss身上,给他一个吻。
Hayes对自己怎么回到家里,又是怎么被Doss扶上床的这个过程几乎没有印象。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就感到Doss轻轻地把他推醒。
Doss竟还以道歉开场,“抱歉Richard,但你得先吃点东西。”
Hayes的手指搭上了Doss端碗的手,“我该说谢谢才是。”然后打算自己把碗和勺拿过来。
结果Doss笑着摇摇头,“你躺好就行。”
Hayes立刻会意,坐起一点,心满意足地接受着Doss的喂食服务。
Doss看Hayes此时眼睛都不大睁得开,半梦半醒地咀嚼着,既感到心疼,也觉得可爱,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了他的额头和脸颊。
Hayes把一碗粥吃完后,Doss匆匆把空碗放到楼下,又立刻赶回楼上,甚至都不想离开Hayes再多一秒。
Doss上床抱紧了Hayes,他知道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很多话也不必说,只有用这个拥抱来表达内心的感情。
Hayes蜷在他怀里,虽然已经是随时可能沉入睡眠的状态,却并没有好好闭上眼睛。
“怎么了?还在想工作的事情?”
“嗯……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我想醒着多体验一会被你抱着的感觉……”
Doss的心狠狠一抽,“你啊……你现在说什么也得先睡觉,等到醒了再想其他,还有……”他翻身压上Hayes的身体,“我不能只是抱着你,我得做点什么保证你能好好睡觉……”
1952年秋天,Hayes终于接受了Doss的建议,称病南下林奇堡度假。
Hayes原本坚持特殊时期工作优先,然而Philip Allen的态度让他彻底恼火。
CIA在北朝鲜的渗透行动声势浩大,派出千余人,却毫无收效,甚至被若干个双面间谍耍得团团转。偌大的首尔分部,百余名特工,竟然连一个通晓韩语的人都没有,简直是笑话。
首尔分部的继任负责人向华盛顿回报,首尔分部根本“毫无希望”,可CIA竟亲自派遣一位官员前去,强调分部必须维持,以免“丢脸”。
而且Philip Allen继续了首尔分部前负责人的论调,大力赞扬CIA在朝鲜半岛的“行动得力”。对于他这种虚张声势的行为,Hayes自然是有气的——正局长先生对外不遗余力地粉饰太平,而烂摊子都甩给他这个副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