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yes会从Doss的身后抱住他,两人交换一个亲吻,然后Doss用锅铲挑一点正在煮着的食物,放在嘴边吹冷后,喂给Hayes品尝,或者直接自己咬着,嘴对嘴地喂给他。
但突然有一天,Hayes回家时格外安静,没有Doss在厨房忙碌的声音,也没有食物的气味,只有餐厅是亮着的,和Doss抓到上门的苏联间谍那天如出一辙。
Hayes刚下意识去掏枪,就听见Doss的声音,“Richard,没出什么事,只是今晚要委屈你吃外卖了,我今天不小心把腰扭了……”
Hayes五味杂陈地疾步走到客厅,既庆幸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更心疼Doss的情况,从他的语调来听,是明显隐忍着痛感的,而Doss第一关心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吃饭问题,让Hayes再平添了一丝感动和恼火。
Hayes在餐厅看见的情况让他有点愣了——Doss把几张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从沙发上拿了个靠枕垫在腰下,桌子上放着一盒外送来的披萨。
“你……你这是怎么搞的?楼上有床不躺干嘛躺这里?”
“我今天在店里,搬了一箱零件,可能是挺长时间左胳膊都没有好好使劲,动作不大协调,腰上突然一疼。我到诊所去看了下,说就是腰扭到,医生也没太好的办法,就让我回家这样躺着。我在楼下好迎你回来嘛,反正那个医生说床越硬越好的。”
“你……你别告诉我,你已经这样了,还自己把这几个椅子搬到了一起,还去打了个电话,还到门口拿了个披萨?”
Doss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你……简直是傻……傻得可爱……傻得让我想吻你……”Hayes轻声说着,蹲下身来吻了Doss,又退开一点,正色道,“但是你要是再这么逞强,我就要生气了。好了,现在我扶你上去躺着,待会你张嘴等吃的就可以了。”
Doss把胳膊搭上Hayes的肩,“求之不得。还有,披萨可能有点冷了,正好可以试试新买的那个波什么炉……哦,微波炉,加热一下。”
一开始一切甚至还显得挺有趣,那一晚,Hayes故意拿披萨去逗Doss,一副要喂给他吃的样子,却在Doss张嘴要咬的时候,拿回来自己啃了一口。
从第二天开始,早上早起半小时做早饭的也成了Hayes,他还会同时做好一个三明治留给Doss做午饭,然后晚上下班后赶到餐馆,带上一份外卖回来。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天,Doss开始觉得不太好受了。
晚上Hayes睡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能明显看出Hayes淡淡的黑眼圈。这几天,Hayes要忙工作上的事,而他非但没能帮到Hayes,反而是Hayes要花更多Jing力来照顾他。
话说回来……他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以前重活并没有少做,为什么这次搬个箱子就能把腰扭了?
大段时间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的确是胡思乱想滋生的最好时机。
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他的身体和Jing力是在走下坡路的,以后可能会发生更严重、更糟糕的事情。
到后来,他会不会就沦为一个无力自理的废人,成为Hayes的负担?
Hayes毕竟比他年轻那么多……会不会就在日复一日的负累里,他们的感情被消磨殆尽?或者,他会不会过早地离开,空留Hayes一个人在世上孤独?
这样的想法让Doss心口发凉,指尖刺痛,而他又不知道怎么向Hayes提起。
最终他最深切的恐惧投射到了他的梦境之中——他的头发全白,身体沉重、四肢已经无法动弹,需要借助双拐才能勉强支撑,不少人从他面前穿行而过,面孔扭曲而古怪,眼神中无一不夹杂着同情和嫌弃。而这个时候Hayes还在他身边,扶住他不断颤动的胳膊,而Hayes仍然年轻俊美,一如他十八岁时的样貌,只是满面憔悴和疲惫……
不……是他拖累了Hayes……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在梦里,Doss攒足全身的力气把Hayes从身旁推开,连声说着,“不要……Richard,不要……”
Doss梦呓出声,惊醒了Hayes,对Doss所想的、所梦的内容,他并非没有猜测。Hayes翻身,反而更紧地抱住Doss,“Tom,快醒来。你醒来,看着我。”
Doss睁眼时,眼底的绝望被Hayes一览无遗。
“我能猜到的。但是我更希望你亲口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Hayes的目光清澈,仿佛能穿透人心。Doss叹了口气,把自己压抑的心事和盘托出。
“Tom……”Hayes早有所料,轻轻摇头,语声中带着叹息,却又无比坚定,“我们无法看透命运,没办法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觉得那都不重要,”Hayes伸手,用力地与Doss十指交扣,“你看,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