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相逢想得脑袋发昏,根本没听到明修诣在说什么,无意中突然感觉到一个冰凉的手指点在自己眉心。
他微微抬头,就瞧见明修诣惊慌地看着他:“别靠太近了二师兄。”
睢相逢迷茫看他。
明修诣叹了一口气,道:“寒冰灵种在晚上时会有些难以压制,我已经用全部灵力去压制寒意了,你若靠的太近太久,恐怕会被伤到。”
睢相逢迷迷瞪瞪地看着他,那双漆黑到有些可怕的眼睛盯着明修诣的脸,空洞涣散的眼神几乎将明修诣盯得有些恐惧。
就在这时,睢相逢的声音好像比明修诣身上的寒意还要Yin森:“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入魔后,害我们惨死的,正是师尊?”
周围突然死一般的安静,而后越既望猛地坐起来,愕然看着睢相逢。
明修诣也坐起身,眉头紧皱,道:“二师兄,这种话……”
睢相逢猛地拽着明修诣的袖子坐起来,像是抓到了一丝极其易逝的灵光似的,急急道:“你记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吗?就那个……唯恐寒意会把我们伤到的神情,和师尊见到那魔剑时一模一样。”
明修诣一呆。
“不对,不是一模一样。”睢相逢摇着头将手垂下,喃喃道,“你只是惊慌,师尊是在恐惧,他在恐惧自己未来会做的某样事,他在……”
明修诣一把扣住睢相逢的肩膀,轻声道:“二师兄,二师兄……”
见睢相逢陷在深思中,明修诣当机立断,猛地屈指在睢相逢眉心一弹。
啪的一声脆响,睢相逢浑身一抖,瞬间清醒过来。
他迷茫看了看周围,按着被弹得生疼的额头,皱眉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明修诣和越既望的神色像是见了鬼一样难看。
三人沉默了不知多久,最后还是终于收拾好思绪的睢相逢先开了口。
“之之。”睢相逢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番话吗?”
明修诣:“什么?”
“我说师尊将我们从魔族救出来,许是有什么目的。”
越既望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眉头狠狠一皱,最开始到九方宗时,他是最不信任宫梧桐的人,每天都在担心这那蛇蝎小圣尊是不是真的打算对他们不利,但久而久之,这种心思就彻底散了。
“你们有些太放肆了。”越既望终于有了一回大师兄的威严,冷冷道,“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睢相逢道:“我们并非是这个意思。”
他将当初宫梧桐在秘境中吃毒草的事给越既望说了。
越既望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们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个?”
“我们回去之后,你就带着魔剑回来了,当时那一番折腾,没来得及和你说。”
睢相逢看了看明修诣,又看了看越既望,最后吞了吞口水,道:“我先说一个猜想,你们先保证不要拿剑砍我。”
睢相逢一向很胆大,加上在宫梧桐身边久,什么虎狼之词都敢面不改色往外说,根本不会考虑会不会被人打。
而现在他却事先征求两人同意,想来那个猜想对睢相逢来说,也是惊世骇俗不愿相信的。
明修诣看向大师兄。
越既望说:“好。”
明修诣这才点头:“嗯。”
睢相逢做足了心理准备,轻轻吐了一口气,清冷的嗓音在冬日里轻轻传来,仿佛寒风拂过。
“你们觉得有没有这一种可能……”
恰在此时,当真有一阵风打着旋从窗户缝中飘来,猛地卷向桌案上的烛火。
只见室内一阵烛光摇摆。
灯,突然灭了。
与此同时,睢相逢的声音像是踩在黑暗降临瞬间的脚步似的:“……师尊命不久矣,需要我们三人的性命去救命?”
此言一出,四周皆静。
一夜,无人入眠。
翌日一早,宫梧桐裹成个球,慢悠悠地被红素引着在妖族玩。
妖族的年节果然十分热闹,年二十八已经张灯结彩,无数鸟兽在天边飞过,叽叽喳喳,花妖娇笑着用灵力将枯树枝开出艳红的花,还特意摆成孔雀开屏的样式,十分sao气。
宫梧桐今日没有戴花,发间插着好几根孔雀送来的漂亮翎羽。
若是换个旁人做他这副打扮,肯定会以为是哪个花里胡哨的鸡毛掸子成Jing了,但他长相好气质又独特,哪怕满头都是孔雀翎羽,那浑身招摇的sao气也照样压得住。
他捧着小手炉在妖族溜达时,所过之处,几乎所有妖修都在目不转睛地看他。
宫梧桐很享受热切又殷勤的注视,那招蜂引蝶的狂浪样,真的孔雀都没他这么能显摆。
明修诣一夜未睡,从住处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宫梧桐被一群小妖拥簇着玩,一些孔雀殷勤地为他介绍妖族这些年的新鲜玩意,他听得不住点头,眸里全是孩子似的好奇。
无意中看到明修诣,宫梧桐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