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逐终于得救,扑腾了两下离他师兄远远的,唯恐再被当枕头用,同时古怪地看着明之之,心想这孩子对他师尊倒是了解很深。
宫梧桐嫌脏,直接爬起来胡乱在身上打来打去,怕有虫子钻到他衣服里去,嘴里还在啰嗦:“你怎么没告诉我这里有虫?烦死了烦死了,我现在觉得浑身都开始痒了。”
花不逐委屈地啄羽毛:“这种地方都有虫子啊。”
明修诣站在宫梧桐身边给他检查虫子,宫梧桐一边张开手在他身前转了一圈,一边骂花不逐:“胡说八道,我那小院子里那么多花草树木,根本一只虫子都瞧不见。”
花不逐小声嘀咕:“那是因为明灯闲得慌,把虫子都给赶走了。”
宫梧桐提高声音:“你说什么?”
花不逐:“没有没有,那种虫子又不咬人,没事儿啊。”
宫梧桐还是不满意,觉得自己刚才躺的地方都在发痒,他撩开长发,让明修诣看他后颈:“有东西爬进去吗?”
明修诣看了一眼,视线突然有些飘忽地移开了,轻声道:“没有的。”
宫梧桐这才皱着眉将头发放下,把树枝上挂着的披风拿起来披在身上:“烦人,我先回去沐浴了——之之,你就跟着你师叔在这里适应适应,适应好了再回去。”
明修诣颔首:“是。”
宫梧桐快步跑回去沐浴了。
花不逐梳理好羽毛才变成人形,他对明修诣放心,不会怀疑他耍什么诡谲心思,随意点了点周遭:“你随意吧,若是有问题就喊我。”
明修诣:“是。”
明修诣在妖族禁地待到了天明才终于适应了那地方的灵力,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眼,日光从参天大树的缝隙中倾洒而下,落在他温柔的眉心。
花不逐一直在树上坐着为他护法,瞧见明修诣短短一个晚上就适应了这霸道的灵力,啧啧称奇,终于知道他目下无尘的大师兄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般推崇了。
只是……
瞧见明修诣修炼好了,花不逐才从树上跃下,似笑非笑看着明修诣,淡淡道:“你昨晚盯着你师尊的颈子在想什么呢?”
明修诣正在向他行礼,闻言动作一僵,愕然看他。
花不逐阅人无数,瞧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红素之前和他说的并不是空xue来风。
这明之之,竟然真的对宫梧桐有心思?
花不逐这些年来算得上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对宫梧桐那种人心生爱意,他啧啧称奇,不知道到底是要看好戏,还是先警告这个胆大包天的师侄不要对他师兄产生旖念。
花不逐算是跟着宫梧桐身边长大,虽然爱慕那张脸爱慕得恨不得以身相许了,但那种爱慕却并非男女之间的。
他将明修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突然一拍师侄的肩膀,肃然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明修诣还在思考花不逐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师叔是发现自己的心思了吗,他惊慌不已,乍一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更懵了。
花不逐之后就没再和他说什么了,明修诣本来还有些紧张,但见他师叔没事人一样,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
今年年节没有三十,二十九便是大年夜,明修诣从禁地出去,外面已经热闹起来了。
妖族人最爱热闹,路上天上树上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妖,还有些不知是不是从凡间买来的鞭炮,噼里啪啦放了一路。
明修诣回住处后,睢相逢正打算和越既望一起出门,瞧见他回来,立刻把他拉到了房里,拿着准备好的衣裳塞给他。
明修诣疑惑道:“这是什么?”
“新衣裳。”睢相逢将他外袍扒下来,将那身青衣比划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催促他,“快去穿好,等会我们要去妖族祭典,听说圣尊和佛子谁的都到了。”
明修诣诧异道:“圣尊也到了?”
“是啊是啊。”睢相逢推着他去换衣裳,又在那一堆早就置买好的玉佩中翻了翻,给越既望看,“你看这些,哪个配之之的衣裳?”
越既望打了个哈欠,随便点了一个红的:“这个?”
“青配红啊?什么眼神?”睢相逢嫌弃看他,干净利落地挑了块白色暖玉。
没一会,明修诣换好衣裳,从屏风里走出来。
他在外历练久了,往往都是什么耐脏穿什么,就算回了九方宗也是灰袍黑袍不离身,还很少穿这种素雅的颜色。
那料子上好的宽袖青衫是睢相逢选的,袖口衣襟还用雪白的线绣了几朵桐花。
明修诣本就是个温良恭俭让的君子,哪怕穿着黑袍都遮挡不住那他几乎溢出来的似水温柔,更何况是本就增添儒雅气质的青衫。
睢相逢看愣了一下,恍惚觉得就算越既望挑的那红色玉佩配在青衣上,明修诣也照样压得住那奇怪的配色。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睢相逢忙跑上前将白色暖玉系在他腰封上,叮嘱道:“祭典上的人可都是大人物,我们就在外面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