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结果不坏。”
“羊rou还要腌,你先睡一会。”艾嘉摩斯扔来一条毯子,“给你抱着。”
罗格把天鹅绒面羊羔绒里的毯子揉吧揉吧搓成一个条,抱在怀里,面朝沙发靠背睡着了。艾嘉摩斯来拍醒他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是油煎的野蒜苗和着rou汁的扑鼻浓香。罗格这几天累狠了,胃口比平时还小一点,那一锅的羊排剩了几块,被艾嘉摩斯切掉脂肪准备做晚上的炖菜。
“你居然能把芦笋做得这么好,我一直觉得它不管怎么做都没味道。”
“这可是汤,去了皮,rou打烂了嘛,就要它的甜味和香味,直接吃我也不喜欢,味道都在表皮上,等味道进去,芦笋rou又开始干了,不喜欢这种感觉。吃冰激凌吗?有薄荷黄瓜和椰子味的。”
“我都要,还要加糖姜碎。”
“行行行,看你快累死了我给你切。”
艾嘉摩斯把一大碗双色冰激凌放在茶几上,自己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我就很不喜欢别人看你吃饭的口味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爱吃甜的,我也爱吃甜的,我们这么不一样,可见全是扯淡。小金花和我比较像吧,他反而不喜欢甜食。”
“我们都不算坏,这是个共同点。”
“人类爱吃糖的可多了,糖贵啊,谁不爱吃。”艾嘉摩斯继续举证。
“我同意你的观点,我只是在说,我们两个其实真的挺像的。愿意给所有人机会,在有结果之前不下论断别人。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做朋友吧,以前对我好的人不多,还有人是看着你才对我好。”
艾嘉摩斯被说得脸红了,道:“突然提这些我不好意思啦。”
“你认同梅格林的行为是背叛,但是你还没有认定他这个人是叛徒,因为纳牟没有给出审判结果,你也向来不信诗人和历史学家嘴里的话。你认识我这个也在安格班待了很久的家伙,比一般人更能想象梅格林的故事的背后。你和我一样都在怀疑,所谓的背叛到底应该怪谁。只有你能听我说这些,我现在就像在为梅格林翻案一样。天下都认定了的事,我突然就开始追查,到底居心何在。”
“等等,等等,”等罗格一段话说完,艾嘉摩斯开口,“怀疑你居心何在,我觉得不会的。等等……到底应该怪谁……”
“你说过梅格林的事情不合理,我也不了解他,所以我就听你的了,”他见罗格点头,继续道,“安格班应该影响不了他,他不会给安格班这个时间——正常的梅格林,你了解的那个他。他直到失踪前的最后一天,都在做研究,为的是救人,他知道贡多林离覆灭不远了。”
“我和他很早都明白的,贡多林不可能一直安居一隅存在下去,梅格林应该比我看到得更多,可能知道具体的时间点和方式。但是他说了也没用,图奥带着乌欧牟的神谕来,不也留下了吗。”
“梅格林知道魔苟斯会用火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研究防火材料,让房子坚持到等到能跑的人都跑开了的时候。”艾嘉摩斯说,“那他必然提前看到伊缀尔一定会挖密道,否则再好的防火技术也没有用。”
“或者他知道最后是有一批人逃生了,那必然是有方法的,不能走大门,只能是别的路,这条路是谁建的、为什么建,根本不重要。有路,有逃生通道,他只要给人留足时间就好。这是我的推断。”罗格说,“泪雨之战回来之后,他开始跟我说没有时间了,一直在说。越往后他越痛苦,那时候我其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他特别痛苦,如果没有非完成不可的工作,他可能早就死了,那种。”
“图奥来了之后,就在我和你第一次成功用口令控制金属发光那会,他说他看到他死了——和后来的事实一模一样,他一直在体验别人的死,死了很多次,我觉得他的情绪我接受不了,会伤害到我,这样我也做不完我的研究,所以我无意识地删掉了所有相关的记忆。毕竟,和他一样,我也没有时间了。从那以后他私下里再没有找过我说话,他说过我是他唯一的听众,那会估计,已经无处可去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最后那几年,梅格林随时都要崩溃,他已经碎成很多块了,就靠一根线串着。等他的研究完成,线立刻就断了。”
“其实我没有,我甚至都没看出来梅格林真的喜欢过伊缀尔。”
“我看出来了。但是我潜意识里知道我帮不了他,但如果我试图去理解他,我完全可以,所以我更不能让自己这么做。我一直在删除和他相关的记忆细节,删得特别巧妙,只有关键的那一点细节,我的一个念头,他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声调的一个变化,我的记忆还是连续的,我根本就没意识到。我现在全想起来了,我没察觉到背叛的心思。如果他真的有,还像朋格罗兹说的那么‘坚定’——一想到会在安格班里经历什么就立刻投敌,或者像小心脏说的看到火光主动投敌,彻头彻尾的本质叛徒,那我是无法理解他的,我甚至根本不会和你,还有阿拉梅,说‘我就是他’那种话。”
“你真的不会读心吗?”艾嘉摩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