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朗空又睡着了,沉重的眼皮耷拉,脑子也思考不起来任何东西,没顾着那俩人,只想着休息一会儿,转眼外边天色已暗。屋里静悄悄,醒来时嘴唇像是被棉签刚点过,水水润润的。
屋子里只开了一个昏黄的台灯,向怀瑾坐在靠近病床一旁的沙发上,手里端着笔记本,眼神专注,屏幕的光照得他的脸惨白。
昏黄的灯光映在向怀瑾的侧脸,亚麻色的长发别在耳后,显得五官柔和,还有点禁欲的感觉。
向朗空来到在这,就看过向怀瑾两眼。第一眼是卯足全身力气去阻止他哥打寻歌的时候,然后他就昏倒了。第二眼是受伤醒来后见到他疲惫的面容。
此刻专注仔细地看着眼前沉浸在工作中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身体自带的记忆影响还是自己的原因,向朗空觉得他很眼熟。
向朗空怀疑他穿越过来的那一刻原主恰好被磕到后脑勺,后来前额又来这么一遭,自己的记忆也多多少少有些受到影响。毕竟人脑是复杂的东西,就有如Jing密的仪器,一点磕磕碰碰就会引起巨大的失误。
这种熟悉感是逐渐增加的,特别是在这种静谧的氛围。
向朗空收回打量的眼神,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脑袋后边有些痒又有些疼,纱布裹得跟缠木乃伊似的,不好挠。被子盖的还特别严实,向朗空觉得自己像躺在火炉里似的,他协调着动动下半身的脚,缓缓地伸出被子,凉爽的空气接触到火热的皮肤,那一刻特别爽快。
吱——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角,走廊的一丝亮光泄进病房。
来者轻手轻脚,生怕惊扰到床上的病人。向朗空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慢慢地缩回脚。
“向总,晚餐。”包装纸袋被轻轻地放在小桌子上,将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放,男声又轻声地说,“向总,这两天您天天守着太累了,这里由我来照看小少爷。”
“不用,没事。”向怀瑾仰头扭扭脖子,脖子僵硬得发出卡拉的声响。他把笔记本放在一边,伸手阻止助理揭开剩下的盖子。“我吃一点就好。”
饭盒盖子被揭开以后,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是浓油赤酱的rou香味。向朗空闭着眼,使劲闻了闻,是糖醋小排的味道,让人馋得嘴里不停分泌唾ye。
向朗空睁开眼,眼巴巴地瞅着那一桌饭菜。向怀瑾还没动几筷子,就又抱起电脑工作。倒是助理心细地注意到了床上人的动静,提醒道:“向总,小少爷醒了。”
向怀瑾抬眼,迅速放下手中事务。“饿吗,小朗?”
“康”喉咙一阵干燥,一根吸管温柔地递到向朗空的嘴边。向朗空毫不客气地咬住喝水。
“糖——糖醋小排。”他的眼神锁住了桌上那一盒香得让人流口水的rou。天知道,此刻糖醋小排是他最想吃的东西,没有之一。酸甜可口,嘴里清淡许久的向朗空咽下口水。
向怀瑾轻轻发笑,摆摆手,“不行,听医生的话,吃点清淡的。”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碗粥,舀了一勺,吹凉,递到嘴边。
向朗空无语凝噎,抿抿嘴,瞪了一眼向怀瑾,咬住勺子。在向怀瑾看来,这无异于是一只小猫在瞪着撒娇。向怀瑾勾起嘴角,垂下眼帘,有多久没看到这么孩子气的小朗。
就这样你喂一口,我吃一口,一碗粥就见底了。小助理还矜矜业业地站在一边。
吱——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穿着套头卫衣的男孩停在门口,走廊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打得又细又长。他似乎有些犹豫,不敢打破病房里和谐的气氛。
“你来做什么?”向怀瑾皱眉,反应有点激烈,他挺身走到男孩的面前,“这件事到此为止,互不相欠。”男孩沉默着,脚步有些虚晃,向后退了一小步。
“寻歌。”向朗空喊了一声。那一刻,他不想放他走。
向怀瑾回头,皱眉看着向朗空从被窝里伸出右手,晕乎乎地指着男孩的方向。“陪我——”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对着这个男孩有种莫名的情绪,脑海里一直徘徊着那双shi润却清醒的眼睛,眼角红红,媚中带着直直的冷意。虽然寻歌伤了他,但大概是一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好像雏鸟情节一样,向朗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
最后双方妥协,向怀瑾双手交合,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寻歌端着一张凳子主动坐得远远的,半个人融入在黑暗里。助理看形势不对劲早早地离场,退场前提醒向怀瑾明天早上八点有重要的视频会议。
“寻歌,我向你道歉,我没有看管好小朗。”向怀瑾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抱歉之前我有点冲动。”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小朗,他这样也是应得的。”向怀瑾的嗓音低沉,掷地有声,“他和你的约定,也一笔勾销。你走吧。”
寻歌微垂着脸,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半张脸隐匿在暗处。半晌,清冷的声音响起,似乎下定了决心:“是我伤了他,我会负责。”
向朗空听了半天,沉默了半天。这身体做了什么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该怎么解释他不是他?难道是,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