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葆爷您说个价,让我考虑考虑。』殷实皱眉,做出点犹豫的表情。
掂量着殷实的想法,葆爷不客气的开口,『三百两好了!』
殷实脸色一变,努力压制住内心加快的心跳,他正好有三百两!只是,如果自己现下乾脆的答应,葆爷一定会变本加厉,坐地起价!
老实头脸上咋然变色,葆爷误会了殷实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这、这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娶个黄花大闺女也不要那麽多钱,我若是有这笔钱,还何必非要个伤残小倌不可?倒不如到人市去要个能陪床的姑娘,最多也只要三十两!』
谈不妥殷实做势要走,葆爷忙使个眼色让王管事去留人,『这位爷,有话好说!就像您说的,若白好服侍,就算模样差了点儿,胜在是个Cao熟的,知根知底。这人还病着呢,您就快赎了回去,不然就快病死了呀!『
殷实心里也着急,脸上越发Yin晴不定,看在葆爷眼中,只道是殷实被这金额吓怕了。
『我也想带他回去,可是我没钱啊!卖了我也没三百两!』
王管事又看了葆爷一眼,读懂了葆爷的暗示,继续游说,『要不,看在您也是老熟客的份上,算您半价,一百五十两好了?』
殷实低下头去,心里七上八下,还在犹豫!他担心眼下松口还是太快,可心里的煎熬就快要到临界点了,他真的很担心若白的身子,『这人要回去,还得好饭好菜好药医着呢!您把我的全副家当都要了去,就算让若白跟着我,还不就等着一起饿死吗?我还是到人市买个媳妇儿算了!』
这话儿没错,一百两也确实足够殷实到人市买个模样普通的黄花闺女儿当媳妇了。葆爷在道上打滚那麽多年,几番试探,觉得自己大约抓住了殷实的底线,原本男人只是打算用三十两买个伤残小倌,自己讹他个一百两绝对是赚翻了!
眼下最好见好就收,否则真的吓跑了这个老实的笨蛋,白花花的银子就飞了!
想到这儿,葆爷露出了个jian诈的笑容,故作好人道:『看在你对若白也算有心,就一百两买你了吧!』
看殷实还有几分犹豫,葆爷倒信了个十成,觉得百两就是这个笨蛋的底线了,不由得再使上几分力气游说,就担心让白花花的百两白银飞走了,『别考虑了,原本要价五百两,眼下你是捡了大便宜,人再不送医,怕是要病死,到时候没了个可心人给您暖着被窝啊,这冷冷寒冬怕是过不下去唷!』
王管事也一位的附和道:『葆爷说得好!您就可怜可怜若白,若是不小心给病死了,您後悔也来不及啊!』
殷实又看了葆爷和王管事一眼,才犹犹豫豫的出了宴雅阁。
『诶,这位爷,您不买了吗?』王管事忙追上去问。
只见殷实脸色有些灰败,呐呐道了句:『回去取银子』
『您走好呐!记得若白在等您接他回家啊!』
看殷实走远了,王管事才向葆爷问道:『您说这傻小子还会不会回来?』?
一百两对寻常人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王管事还真有点儿怕殷实一去就不回头了!
?
『应该会回来吧?没心也不会在这儿和我们扯那麽多,看起来也是对若白有些感情的。眼见着若白也不能继续给咱们挣更多银子了,能拿回一百两也算赚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若是那傻小子回来,就交给你处理吧!』
殷实匆匆忙忙去取了银票,再赶回来宴雅阁的时候王管事已经备着若白的卖身契等着了。一手交了钱,拿回若白的卖身契,殷实就进房里把烧糊涂了的若白抱走!
把若白抱在怀中,殷实心里慎得慌,就怕若白一不小心给烧傻了!急急忙忙带到张大夫那儿去,张大夫已经备好了药等着他们来!
帮着张大夫给若白换药的时候,看着那斑斑血迹和流脓的伤痕,殷实都快疯了。
他咬牙shi了眼眶,听从大夫的吩咐捧来烧开的水,帮若白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乾净,为他擦去身上的脏污和汗水。
喂下又浓又苦的药汁,殷实在若白的床边整整守了三天,若白的烧才慢慢退了下去。
张大夫看着人退了烧,对殷实道:『退烧了就没大碍了,你熬了三天,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没事大夫您不必理我们,先去歇息,我还要等着若白醒来呢』
梦境之中昏昏沉沉,一会儿梦见了小时候和家人在河边抓鱼,又梦见了呆在花魁千日红身边的日子当时,他与千日红一同到千佛寺敬香,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倒在路旁的小哥哥。
小哥哥浑身是伤,看起来也饿得不轻,千日红起了怜悯之心,把手边的糕点和几个铜板遣了若白拿给倒在地上的人
後来又梦见自己到了年纪,初夜被拍卖那一晚,身上的伤和痛那麽真实,又冷又热、又热又痛,整个人像被撕开了又拼凑好几次,神志混沌之中又彷佛回到了宴雅阁之中,被人打骂糟蹋
挣扎、害怕,疲倦和饥饿的感觉让他痛苦不堪,耳边却彷佛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