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实回来後,看若白吃了些东西,也比较放心,他拿出药酒,棉被里握住若白红肿的腿,『扭伤得推拿,现下天气冷,若不尽快医好了,怕是落下病根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剧烈的疼痛袭来,若白咬牙忍着,没受伤的手握住了棉被,紧紧捏着。原以为会疼得难以忍受,可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从前若白没少挨打,接的客人又多是莽夫,受伤也不是新鲜事了,反倒是殷实将他扭伤的筋骨归位後,忍不住心疼的碰了碰他的脸,『上个药,几天就好了。』
若白疼白了脸,鬓角都是疼出来的冷汗。殷实握剑的指头粗糙,为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眼里藏着不懂表白的心疼。
『傻子』若白一句话,让殷实一愣,不解为何突然被骂。
他那傻愣愣的模样,让若白觉得莞尔,『看什麽看,没看到我疼得受不了,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吗?』
无论目的如何,适才殷实那番话,确实让若白心里憋得别扭。他觉得不好受,身上的伤又疼,眼下情绪正脆弱,就算是假的也好,实在想让人哄哄。
让他干活儿,挑水、砍柴,甚至出镖都容易,可殷实长那麽大,从来没哄过人。若白这个要求,真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老实头皱起了眉头,黑实的脸上露出大感为难的反应,又让若白觉得想笑。想逗男人说话哄他,可是当着面,若白自己又有些害羞。身形才动,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殷实紧张的靠过来,将若白扶好,若白就趁势在男人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没受伤的左手一下一下在男人环着他腰部的手臂上划动,『刚才你对王管事说的话,可是在嫌弃我?』
『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若白轻轻叹了口气,觉得累极了,『若是你真的不满意若白,若白让王管事给爷换一位?可能说不上有多好,至少好手好脚能服侍好爷爷您看如何?』
这番话刺得殷实胸痛,一口气堵在咽喉处,出声就太冲,『我不要别人,就要你。』
这话让若白的心好过了点儿,嘴上还是不饶人,『我知道,爷就想找像若白这样的便宜货,若白还有几个小兄弟可以给爷推荐』
『你不是便宜货!』殷实气闷,偏生嘴上功夫没有若白伶俐,一时也难以反驳若白的话。
说来也好玩儿,他两人维持嫖与被嫖关系两年多,好好说话的时候到没几次。两年加起来的对话也没有这回说得多。
让殷实握住自己乱划的左手,若白觉得又累又舒服。身上明明那麽疼,这几天在大通舖都睡不安稳,这会儿在殷实宽厚的胸膛,却缓慢生出了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安稳。
『我、我、对不起』即便是殷实嘴笨,脑袋也转得不够快,若白一番言论也让他知道自己为了将若白便宜点包下来而诳王管事的话,是把若白伤到了。
让他解释他不会,急了个满头大汗,也只能乖乖道歉了。
这回,若白真的笑了,『不是我说您,这两年来,您花在若白身上的银子,都够您娶个正经八百的好媳妇儿了这年头,银子不好赚,您、您还是把银子省下来,给自己找个懂疼您的媳妇儿吧!』
第二章
这些年,若白很多事情都看化了,他从未对恩客说出这样的话,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人就不禁太脆弱了,嘴巴一不牢,就说出了这番对自己那麽不利的话来。
可这也没什麽,反正呐,若白这一生,稍稍对自己好的人也没几个,就当作还了这份恩情还是什麽的也好,眼下,就让他对殷实说一说心里的话吧
看着怀里的若白疲倦睡去,殷实心里难过。
他拼命赚钱,合着娘亲过世前留给他的三十两,这两年来一共才存了一百四十一两。离给若白赎身的五百两,还差三百五十九两还有那麽多,再两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得齐。
家里的小屋和田地不能卖,就算卖了,地方偏远也不能换个好价钱,可他也得为以後打算,总不能让若白跟着一穷二白,什麽都没有的他,挨连饭也吃不饱的苦日子。
有块地,他们至少能种点粮食,就算钱银不多,好歹是不会饿死。
想说再熬几年,可能就可以存到钱,可是若白被ji馆里的人这麽糟蹋,不时挨打挨饿,遇到凶暴的客人,指不定命就这样被打掉了!殷实心急,可他实在束手无策!
他心慌得紧,只得抱好怀中的人,努力说服自己,若白会没事,在他找到足够的银子将若白赎出来之前,若白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等若白睡饱,起来已经是翌日午後。他觉得身上的伤好了点,被窝还是暖的,这证明身边抱了他一晚上的男人才离开不久。
等他起身坐好,用房内的凉水随意洗了把脸,男人就爬窗回到客房,手里拿着一碗冒着热烟的面条,『起来了?身体好点吗?』
『嗯』
『来吃碗面。』扶着若白坐下,在怀中拿出筷子,看着若白吃面,殷实怀中掏出馒头,一样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两年来,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