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拒绝,此时又听见咕噜一声,若白倏地脸上一红,昨儿个劳动一晚上,睡醒又被催着见客,根本没时间用饭,眼下倒是饿得受不了。
『葆爷又让你挨饿了?』殷实脸色不悦。若白乾笑两声辩驳,『不就是忙得顾不上吗?』
ji馆里的东西贵,让殷实一个武夫叫饭给若白吃又不舍得银钱,倒也不是他不舍得让若白吃,就是想赶紧攒钱,好早一天把若白弄出去。
他从未告诉若白他的心思,只是烦恼若白眼下饿着肚子呢,这可怎麽好?
倒来茶水,他让若白拿着,天气尚冷,又让人在床上裹着被子,若白没搞懂殷实的举动,殷实只是拍拍他让他在房里等着,自己就跳窗出去了。
若白让殷实搞混了,完全不懂自己这个老熟客是在玩哪招。
很快殷实又爬窗回来,轻功使得又好又快,一来二去的居然没人发现他出过去。
他手上拿着碗热粥,递进了若白手中,碗还是烫的,可殷实的手有点凉,大冬天,外头天气冷得不得了,这个人却来了ji馆不嫖ji,惦记着他肚子饿为他跑出去带粥。
若白笑了出来,笑容却有点苦。他从不相信ji馆里还能有真情,嫖客和小倌能出真爱。况且他和殷实的关系,从来上了床就是干,没说过什麽甜言蜜语。
这个老实头,连句喜欢也没对他说过。
怕是他自己想多了罢。
『快吃,不是饿了?』
那是最普通的rou粥,百姓在街边贩售那种粗糙简单的粮食,比不上宴雅阁厨房准备那种高价的吃食,却让若白觉得比起自己日日吃的膳食可口。
rou粥熬的绵烂,暖暖香香的,若白饿狠了,顷刻就将粥吃光。摸摸肚皮,竟是觉得不太够,转眼又看殷实由怀中摸出白糖糕,递到若白手中,『再吃点。』
若白看着殷实手中甜甜的糕点,忍不住笑了,高高兴兴接过来,开嘴咬了一小口,『你呢?你吃了吗?别只是看我吃,你也吃点。』说罢若白想将白糖糕剥一半,分给殷实,殷实摇摇头,在怀中又摸出一颗大白馒头,慢吞吞的咬了一口。
吃完,殷实抱着若白发凉的身体,双双躺在床上,吃饱了若白有了点Jing神,在殷实怀中不老实的动动,『这样不行,你请我吃粥,又给钱来看我,我可不能光享受不干活!要不,我用嘴帮帮你?』
殷实本来就血气方刚,怀中喜欢的人又不住动来动去,下身起了点反应,到底不想勉强若白,只好拍了他屁股一下让人老实点,『刚从湖北跑了趟镖回来,我也累着呢你别闹,陪我睡会儿。』
听他那麽说,若白马上老实下来了。
他知道殷实是农夫,偶尔会和镇上的洪霸镖局一起出镖赚点银子,若说男人刚回来就找自己,却真是可能累了。
被殷实抱在怀中,原本冰凉的身躯开始暖了起来,若白靠在那片厚实的胸膛,一点一点的瞌睡,後来不禁太舒服而放松了身躯,沉沉陷入昏睡中。
再度醒来的时候两人告了别,殷实捏捏若白的手,又给他留了一罐药膏,『趁着天还冷,没什麽人愿意出镖,银子能挣多一些,我多跑几趟,回来再找你。你好好的,小心照顾自己。』
殷实也知道,自己这番嘱咐不过说来安自己的心,在ji馆这样的地方,大部分的时候都身不由己,就算若白懂得要照顾自己,也难免受伤。
不过被人这一番嘱咐,若白听着心里也觉得舒服,只能拍拍殷实的胸前回道:『你这一路也小心,仔细别出事了。』
若白是ji馆的老人了,这些年,看着馆中红牌你挣我斗,互踩上位,看着入馆水灵灵的新人被调教成婀娜多姿的小倌,不听话被虐打关柴房不给饭吃的也有,甚至寄望着逃出ji馆、偷收赏钱而被活生生打断腿丢出去做乞丐,或者不小心就被打死的人也见不少。看得多了,心思也慢慢淡了。
他也曾经想过,自己还年轻,也许能在这ji馆中遇见一个好人,让人把自己赎出去,还能有机会平平凡凡的过日子,但是耳边听到的事情多了,对人的信任基本上没有了。
好像前年的,馆中红牌燕诗,多麽好的才情,知诗书、懂谈情,长得是那个貌似潘安,每天来看他的人几乎踏频了宴雅阁的门槛。
惦念着为自己赎身的燕诗找了个温润的秀才,将自己藏的金银珠宝都交给秀才,祈求秀才能帮他赎身,助他逃离迎送生涯,怎料,那书生居然拿着燕诗给他的钱财跑了。
身为红牌,燕诗相公赎身钱需要万两,那是要多麽大的毅力,才能在宴雅阁这个火坑辛苦的偷攒下来。那日书生拿着燕诗的钱财离开,燕诗一日日的等着书生来替他赎身,却一日日的失望,三个月後终於死心,忍不住将心里的愤恨都发泄出来。
这事原本不让葆爷知道,也就不会出大事,可架不住馆内红牌互相怨恨,燕虹相公买通了燕诗身边服侍的下人,将这事传了去,燕诗活生生被打掉半条人命,若不是看在燕诗能挣钱,差点就被葆爷打死了。
现在燕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