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那天,小院子被良意布置地十分喜庆,说剪窗花,他一个人就剪了不下十张,手艺时好时坏,还想全都贴上,最后江儒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挑了几张好看的贴,又把闹脾气的江意哄了好久这事情才算结束。
“快尝尝这个炒白菜,味道应该不错。”江儒倾咬了一口江意夹给他的白菜,汤汁的香味融入了白菜叶中,浸出的汁水让人回味无穷。
除了鱼头豆腐汤,江儒倾最爱吃的就是江意做的炒白菜,院子里种的白菜也是给自己留个念想,期盼着那人能回来再给他炒一次菜。
不过江儒倾没问江意他这单独对菜的手艺是哪里学来的
午饭进入尾声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温馨。
是裘阅的声音。
江儒倾朝江意看去,江意明白是什么意思,收拾好碗筷就进了厨房。
“你怎么了?”江儒倾认识裘阅这么多年,极少看到这人会如此急躁,额头的细汗点点,以往上挑的眼角微微下弯。
“我母亲派人把让让带走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裘阅心里乱得很,他回到家中时就收到了消息,根本不知今天早晨母亲为何突然会带走肖让,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但对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只好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来找冷静的江儒倾。
江儒倾有些为难,他转身看了一眼院子,那人应该还在厨房背对着门在擦拭干净的碗,等着自己来找他。
江儒倾:“你等我一会儿,我就来。”
裘阅没来得及应他,江儒倾就进了院子的一侧,是厨房的方向。
裘阅心里一咯噔:江儒倾在房里藏了人?
江儒倾很快就出来了,他道:“走吧。”
裘阅忍不住问:“儒,儒倾啊,你房里是不是有人?”
江儒倾迈出的步子滞住,十分淡定地点了一下头。
裘阅在这件事情的冲击之下竟然冷静了不少,他嗯嗯两声,晕乎乎地领着人走了。
东街一间宅院内,清瘦的男人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上,脸侧的红晕与殷弘的唇相应,头顶的太阳并不烈,男人没有什么不适感。
他没有跪很长时间。
江儒倾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心中不由震惊。
肖让是被裘阅从皇城最大的青楼琼目楼里买回来的,毫不夸张地说,肖让能被裘阅带回家,也是靠他一张动人的脸。
用江意的话来说就是长了一张能让裘阅断袖的脸。
谁都不想成为以出卖自己身体讨生活的人,他们的原因多得数不清,却鲜少有人能在这样的生活下记着自己最初这样做的原因,他们的生活在金钱与rou体中变得糜烂,弯**的一刻就已经打碎了自己对未来的追求。
肖让却不一样,裘阅的宠爱没有让他变得唯利是图,失去意气。
此刻江儒倾眼中的肖让挺直背脊,双手应该是搭在了自己的双膝上,鬓边的细汗被太阳照出了光亮。
江儒倾好像明白了裘阅母亲的用意。
在裘阅考取功名之前,她不过是偏远山村中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妇,每日早出晚归,为儿子的前程拼尽了全力,老两口被接入奢华的皇城时是惶恐的,他们不懂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只能守着院子这一小快温暖的天地,可这样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但是有一天他们懂事的儿子在别院里养了个男人。
他们完全不理解这样的行为,后来从身边婢女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这叫断袖,龙阳之癖。
可又如何,除了以后不会有孩子这件事情,他们的儿子近乎完美。
裘母想明白之后,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不过是一个母亲在忍让之后又不甘之后选择的结果。
“别冲动。”江儒倾攥住裘阅的胳膊,“先冷静一下,你母亲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裘阅发狠地甩开江儒倾的手,胸膛起伏,声音里有些哽咽:“我平日怕他磕着绊着,事事叮嘱清楚了才会离开,他跟我这几年哪曾受过这样的罪!”
江儒倾掰过裘阅的肩膀,看着裘阅有些狞狰的脸:“裘阅,你要相信你的母亲。跪完之后,肖让就是你们家里人了,你懂吗?”
裘阅恍不过神:“什么意思?”
江儒倾深吸一口气,神色镇静:“她一个乡下出来的妇人,大字不识几个,只有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儿子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女人,是个断袖,她会如何?她没办法,儿子喜欢便好,她尽力去接受自己的儿媳是个男人,为了不让人小看,她做出了今天这种事情。”
天上的云厚了一些,遮住了半边太阳。
“她想告诉肖让,自己已经同意他进家门,但若是未来负了你,她一定不会放过肖让。”
是,裘母就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叫来了肖让,让他跪在台阶下,用一种不一样的方式‘接受’了对方。
裘阅慢慢清明的眸子道出了他的理解,江儒倾拍拍他的肩:“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