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的就是少爷。抚远酒店里,今日宴席上,多次出语不善的人。
他好像喝醉了酒,耳朵,面颊,鼻头都略有点红红的。并不说话,只是一直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走来。
那眼神,带着直勾勾的热切。陶阳被他盯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了,手也无处摆放,只是一味地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眼中放出的热光灼伤。
快要行至自己面前,陶阳后退一步。
“阿陶。”分别七年之后,他第一次叫自己阿陶。不是只有师兄弟情谊的师弟,不是客气恭维的陶老板,也不是生疏的直呼其名陶阳。
而是,阿陶。
仿佛行走在无数的黑夜白天之中,跨越七年的时光,从前的那个郭麒麟站在现在的这个陶阳面前。
下一秒,少爷便快速的圈住了自己的腰身,紧紧的贴着自己。
这身体迅速贴近,并没有带来违和和难受,反而带来熟悉的温暖和久违的情动。
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脖颈间,陶阳觉得痒痒的。理智告诉自己要推开他。
事实上,陶阳也这么做了,语言上和身体双重动作。“少爷,你别这样,放开我。”陶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分开少爷缠住在自己腰上的手指。
“嗯,不行不行。”随着他轻轻摆头,鼻尖红通通的蹭在自己的脸颊上,陶阳觉得很烫。为什么那么红的一小点却那么烫呢?陶阳思绪纷飞,一下子不受控制。
郭麒麟又抬起头来,眉眼弯弯笑着看着陶阳。“阿陶,你还是这么香,腰也细,我好喜欢你。”说完话又把头埋在陶阳脖颈上嗅。醉了的人,身体的滚烫透过略厚的长衫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气息的灼热通过话语在唇齿间流转传递,眼睛却依然那么亮晶晶的好像不掺一丝杂质。
手上动作不停,眼神清纯,孩子般的耍流氓。
不,好像还是掺着点什么东西的,掺了一些浓厚的欲望,真真切切,愈演愈烈。
陶阳无数次敲打着自己的神志,心里也不停地告诉自己,万不可再沉溺。
狠狠心,使使劲,陶阳渴望再次挣脱。
少爷的手却仿佛在自己腰间上了把锁,怎么也打不开。
“少爷,放开。” “唔,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要阿陶,我想要阿陶。”喝醉的人无理取闹。
郭麒麟突然伸出手把住陶阳后脑勺,身体也缠上来。陶阳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个正着。
撩起一点火,却得寸进尺,想要大火燎原。
郭麒麟越贴越近,越抱越紧,掠夺城池般的想要撬开陶阳的牙关。
进攻的人来势汹汹,防守的人却没能集中心神,自然是城门大开,旗开得胜。
滑腻,shi热,被迫着彼此交换,冲撞的嘴角带着痛楚和甜蜜,流出的津ye带着暧昧的痕迹。
桌上烛火摇曳,院里昏灯如豆,陶阳腿软,心也化了,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和郭麒麟互通的呼吸里。站不稳,只得背抵着柜子,一只手攀住了他的肩。另一只手不知不觉抓住了他的长衫,攥成一团握到手心。陶阳的火迅速蔓延全身,心里火势尤为壮烈,脸部皮肤绯红一片。
口舌交缠,水声渐响,一切在灰烬里化作乌有。
陶阳却突然Jing光一闪,忽觉有不对劲,一把迅速把他推开了。
被推开的郭麒麟得逞的挑眉一笑说:“阿陶,我的衣裳都被你攥皱了。”擦擦唇边,视线从未离开陶阳。
“少爷,你别再这样了,装疯卖傻是骗小孩儿的事儿。既然长大了,就适可而止吧。”陶阳理了理衣服,端正身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上一秒还沉沦其中,这一秒却气定神闲地斥责自己,郭麒麟走近一步,靠近桌子,笑嘻嘻的看着陶阳说“装疯卖傻?卖给谁?给你你要吗?阿陶,你要我吗?”
陶阳的怒气被他的越来越不要脸点燃了,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他生气地把白瓷杯碗往桌上一砸,茶水都溅了出来,在桌上形成一汪琥珀色的水迹,在烛光的照耀下,好像粼粼的湖面闪着不安分的光,马上就要淌落到桌底下去了。
可怜的白瓷杯也被砸了个豁口,上面画的那株红山茶也不复往日的鲜艳。
他冷冷开口,“我从未见过哪个喝醉的人嘴里是杏仁茶的味道。” “少爷,我长大了。别再用小时候的把戏骗我了。”
空气里安静到能凝结出冰,烛火微微坠坠摇摇曳曳,月亮也透不进来。仿佛这里是天下的至暗之地,闻不见,也听不见,看不见人间的气息,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光亮。
少爷终究还是出去了,他垂头丧气地沿涂满了油彩的抄手油廊,慢慢地踱回了东偏院去了。
原来这样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甚至是愿意装傻充愣的爱情,过了七年就再也没有人要了吗?一颗水珠子滴落在尘土上是没有声音的,或者说人们没有注意去听它的声音。郭麒麟的问题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能回答。
陶阳看见他出去了,终于有如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