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
蓝浔最不喜的便是这种宴会,杯觥交错,看着其乐融融,实则各怀鬼胎,虚伪至极。
斜对角的都是一些新冒头的小世家,比如那个平阳姚氏宗主,道貌岸然,惯会行小人之径。再比如这个秣陵苏氏,苏涉。
此人蓝浔有印象,本是蓝氏的一名外门子弟,她在后来得知云深被烧之时,他向温氏供出进入寒潭须得抹额一事,后被叔父驱逐门外。
一个个的,胆子不大,心倒不小。
席间,江澄自愿将所猎之物献出获得了一致好评,金光善与他喝过一杯后,直直将酒杯转向蓝浔,“蓝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所创机甲阵闻所未闻。作战之勇猛,变幻之玄妙,实在令我等自叹不如,我亦敬姑娘一杯。”
蓝浔无奈站起,淡笑道:“金宗主客气,蓝氏不允饮酒,在下以茶代酒,饮满此杯。”
一杯尽,蓝浔续上第二杯,“一夜天一战得以胜利,全赖诸位同心协力,在下无甚出力实难承功,以此茶,敬诸位。”
好话谁都爱听,众人皆是和和乐乐地接了此杯。
蓝浔刚一坐下就听见有人夸道:“蓝姑娘美如冠玉,为人处世又落落大方,此番事了,姑苏蓝氏的门槛怕是要被媒人踏破了。”
藏在袖中的指尖暗自摩挲,蓝浔谦虚道:“众位说笑了,仙门大家闺秀比比皆是,才子佳人,相得映彰。蓝浔一向不羁,不敢相提并论。”
金光善笑道:“蓝姑娘可是太过谦虚了,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连我家夫人都说,若不是子轩已有婚配,她也是要厚着脸皮去求一求的。”
听说金子勋和魏无羡争吵一事散后,金子轩当着众人的面向江厌离表明心迹,二人之事在他人看来已是心照不宣,这话她无法接。
蓝曦臣开口道:“金宗主说笑了,阿姐之事,想来叔父心中定有成算,我们小辈不敢妄言。”
众人言是,插科打诨,又是一顿吃吃喝喝,扯开话题。
金光瑶遥遥敬她一杯,亲近自如道:“此前与蓝姑娘在路上相谈甚欢,姑娘言谈风趣,见解不凡,阿瑶敬姑娘一杯,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与姑娘畅谈。”
蓝浔回敬,“金兄客气。”
金光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最后以长辈的姿态和蔼道:“是啊,你二人年纪相仿,定有许多的话题可以聊。蓝姑娘千万不要拘束,就把兰陵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改日,我让他们兄弟几人带你去兰陵城逛一逛。”
话说到这个份上,蓝浔要是还听不出来其中的用意就不是蓝浔了,好在此话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全看她怎么回。
她转着茶杯俏皮道:“那敢情好啊,有金氏公子开路,想必我在兰陵城也能横着走了。”
众人哈哈大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与她玩笑道:“蓝姑娘有机甲傍身,哪里还需要别人开路?”
“是极,莫说这兰陵城,便是这天下,又有哪处是姑娘走不得的?”
虽说是玩笑话,可其中的分量在座之人心知肚明。蓝浔既能根据不夜天的地势推出太Yin须弥阵,谁又能保证她不能根据别的地形设出其他的阵法?
蓝浔眼敛低垂,捧着茶杯轻啜茶水,雾蒙蒙的暖气朦胧了她的神色。
她的机甲阵救了多少世家子弟的性命?他们倒好,不说言声谢,反而Yin阳怪气,明里暗里的试探。
当真是高估了他们的容人之量!
“呵呵,蓝姑娘的机甲阵确实是举世无双,金某亦是备感兴趣,不知姑娘今日可愿让我等开开眼见,当堂演练一番?”
众人眼光聚集,其中不乏担忧,皆是屏声等待蓝浔的答复。
蓝浔放下茶杯不语,自顾自地剥开一个橘子,酸酸甜甜的香味瞬间弥漫。
门外的白玉台阶,黑靴踏上。
“想要我这Yin虎符便也罢,怎么?连人家小姑娘的东西也要抢不成?”
这番话着实太过直白,众人脸色难看。
金子勋直接拍桌而起,指着魏无羡气势汹汹道:“魏无羡!你什么意思?!我叔父和诸位家主不过是想观摩一番,何来的抢字一说?!况且人家蓝姑娘还未曾开口,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魏无羡不屑,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费劲,“金宗主以一门宗主之威相压,难道不是逼迫?”
“笑话!”金光善双手支膝,身子略微前倾,气势沉沉,“演练与否,全凭蓝姑娘之意,何来逼迫一说?”
“细数起来,你使用的Yin虎符与Yin铁极为相似,威力骇人,伤及许多同修。四枚Yin铁,三枚被毁,一枚失踪,且不论你这Yin虎符是如何炼成的,单单它的威力就没有人能驾驭,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人保管怎为妥?”
魏无羡被他的厚脸皮气笑,“金宗主莫不是觉得,岐山温氏没了,兰陵金氏就应该理所当然地取而代之吧?”
“什么东西都要给你,谁都要听你的话,你看看如今兰陵金氏这行事作风,我还险些以为是温王盛世呢。”
伐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