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手术过程不到10分钟,童思惟离开治疗室独自坐在候诊厅,听里面叮叮当当收拾仪器消毒的声音。
“行了,今天结束了,你可以下班了。”华程忽然对方佳佳说。
“啊?这还没收拾完呢。”方佳佳半屏息拿着酒Jing喷雾感觉云里雾里的,她性格恶劣的魔鬼上司一个大红包哄她过年来加了不到半小时的班,这实在是让人太受宠若惊也太不安了。
“剩下的我来。”华程的口气不似商量,又恢复了平日里硬邦邦的态度。
“哦,那我出去帮童老师结一下治。。。”
“不用。我来。”华程打断了她,抬起一双眼不掩嫌弃地扫过她化了半小时淡妆的脸:“口红色号不好看。看着太丧了,以后别用了。”
这明明是最近大in的rou桂nai茶色!年前缺货代购抬了两次价呢!没眼光!老土!毒舌!
当然方佳佳的心声一个字也没敢说出口,拿着包乖巧地跟两个人告了别。
看了看时间,得,加班时间还没化妆时间长。。。
华程拿起方佳佳放在牙椅上的消毒喷雾仔细做收尾。一次性医疗器械一股脑塞进垃圾袋,手术工具仔细拆分,放入消毒箱,沾了血得棉球里,那颗完整的智齿静静躺在那,整洁得几乎不带任何牙龈的残余组织,只是牙根处带有丝丝缕缕淡红色ye体。牙冠从中心最低处向两侧圆滑凸起,延弧线向下走势,连着牙根,最后在末端并拢成一个尖,从某个侧面角度看,整颗牙像是一颗瘦弱的心型。他两根手指涅着这颗心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又用酒Jing棉擦拭了一遍。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这颗漂亮的智齿,童思惟就进来了。
“这个,是我的吗?”他有些好奇。
华程斟酌了一会儿:“曾经是。”
“你们一般都怎么处理拔掉的牙齿?”童思惟随手拨弄着展示柜里的树脂牙模。
“扔掉。一般拔掉的牙齿都会有些问题,又脏又丑。”华程把牙齿放进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继续擦牙椅。
“哦,那这颗给我吧。我觉得不丑,还挺好看的。”童思惟伸手。
“刚扔了,在垃圾箱里,你要翻?”华程摊摊手。
垃圾箱里乱七八糟的堆着一次性针头和药瓶,沾了血黏糊糊的纸巾和棉球,还有一次性手术衣口罩之类的大件。
“手真快。。。那算了。”童思惟有点遗憾地摇摇头。
“你要牙干嘛?”
“不是说放在枕头下面,半夜会有牙仙用金币来换么。”
“。。。那是小朋友的ru牙。。。”华程有点无语。
“嗯我知道。但ru牙没试过。”童思惟淡淡说道,眼皮耷拉下去盯着地面一脸漫不经心,可华程看着却没来由的压抑。
“走吧。”华程换好衣服,检查了所有门窗,锁好了大门。
“华医生。”童思惟忽然开口:“治疗费用,你还是给我结一下吧。”
“童老师,我加班费很贵的。”华程回头看他:“谈钱多伤感情,不如你帮我个忙吧。”
“好。”童思惟不想跟他扭,大部分时候华程的脾气又臭又倔,回头多少钱问问方佳佳就可以。
“你不用想着问方佳佳,没我的允许她什么都不会说的。”华程轻易猜到了他的想法。
擦,这人会读心术吗。童思惟一脸悲切地望着他的娃娃脸儿。
“所以帮我个忙,答不答应?”他丝毫不理会对方目光中的谴责继续追问。
“我刚才不是答应了。”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忙吗?我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啊?”
童思惟忽然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不会。我们华医生虽然表面凶巴巴的,其实比谁都善良。”
华程小时候总被大人们这么逗,可长大以后只有陈言偶尔会对他这样。他并不喜欢这样,下意识的想拂去他的手,可身体没听使唤,只是僵在原地不动。童思惟的手早已撤开,人也走到了前面,可华程被捏过的脸颊还热热的,那只手的指腹蒙了一层薄茧,钝钝的摩擦力在皮肤上留下了以往没体验过的微小刺激,像低频脉冲波。
“我先回去了,回头联系。”童思惟到楼下忽然告别。
“你去哪儿?”华程愣了一下,怎么要回家不直接走还要把他送到楼下?
“回家啊。”童思惟笑了笑:“难道一直住你这里。”
“不行。”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啊?”童思惟没明白。
“你刚拔完智齿,现在麻药效果还没退完,会疼,还可能会发烧。因为伤口不算大我没给你用线缝合,万一你自己Cao作不当让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华程哔哩吧啦说了一长串,最后斩钉截铁地说:“不准回去。”
其实童思惟心里盘算的是该回去给李阿姨带灯泡了。她视力不好,客厅里没有顶灯,只有那个碎了灯泡的台灯,摸着黑做事容易受伤。
“那,那我回去一趟。。。晚点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