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到底沉稳一些,见李文涛面色为难,便拍了拍林年的肩膀,示意他们三人不可过分调笑了。
“不知道我们的药,李兄准备得如何了?”
李文涛听到林青转了话题,暗松一口气。他让林青几个先坐下,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让他们稍坐一会儿。
然后又牵了阮玉的胳膊,给阮玉在灶房支了桌子,盛好粥,布置好菜,看着阮玉吃得香甜了,才去存放药材的屋子拿制好的药。
林青几个见他这样一番行事,虽然嘴上不说,还是免不了挤眉弄眼,互相表达心中所想。他们四人既是兄弟,又是有情之人,年深日久,早就自有默契,都觉得李文涛这次怕是要栽。
待李文涛拿了药过来,汪俊把玩着盛药的玉瓶,看着李文涛,挑了挑眉毛。
“李兄,这制药的药材可还有剩的?”
徐才只一瞬便知道汪俊要耍什么花招,他在桌下踢了踢汪俊,提醒他不要玩火。
林年却要护着汪俊,不但不阻止,还要来添一把柴。
“对呀,李兄,上回送到你这里来的那批药材可还有多的?”
林青虽然略沉稳些,但到底跟另外三个平日里促狭惯了,此时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还暗暗冲汪俊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李文涛哪里知道他们在给自己下套,他思量了一番,以为林青他们这次想让他多制一些。
“够倒是够,不过若是要再制的话,只怕你们这回来不及带走,况且只能再制够两个月用的了。”
汪俊见李文涛上了套,心下暗笑。林青三人也强忍着,等着看汪俊再如何说。
“这倒不怕,现有的这些,尽够我们使上大半年的。下一批的药材也在路上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先制起来,毕竟,我们用不到,你自个儿,或许也用的上嘛。”
汪俊边说边往灶房使了个眼色,说完把玉瓶往桌上装药的包袱里一扔,就拍着桌子笑起来。
林年跟着哈哈大笑。林青跟徐才也是忍俊不禁。
只把李文涛气得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着这四个祸害,一时想说些什么来斥责他们,却被自己咚咚咚的心跳震得一阵头晕。最后勉强憋出一句话来打发他们。
“给你们制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再要胡说,以后便不用再来我这里寻开心了。”
一句话说得字字铿锵,却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纸做的老虎罢了。
林青几个觉得李文涛不过口是心非,但还要指望李文涛制药,自知得罪不起他,便勉强收了调笑的神情。一个个强撑起一副淡然面孔,拿了药,付了李文涛药钱,自回老秀才的宅院去了。
那处宅院自几年前起,就成了他们四人来桃花村的落脚之处。还专门找了洒扫的人,不论来不来住,每隔半旬便来打扫一回。
这倒省了李文涛不少事儿。他只把恩师留下的一些要紧的书与一些贵重及恩师生前常用的物事搬回家中,其余依旧保持原样。
林青四人倒也知礼。每回到了桃花村,必定先去祭拜老秀才。暂居的老宅院也是只住着,并不轻易挪动取用东西。
李文涛也知道,老秀才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秀才。
他从前见过恩师的印章,玉质通透,就吊在恩师腰间,他时常在手中把玩。闲来无事时,画上几副田间野趣,便盖上这枚印章。
恩师有时会让李文涛共赏自己的画作,李文涛记得,那印章印出来的是「瑾瑜之印」四个字。
李文涛曾问过林青几人,恩师的姓名,林青告诉他,恩师的名字是林怀。
林怀,字瑾瑜。
想必曾经也是一个风流倜傥,惊才绝艳的人物吧。
回想当时种种,恩师曾说等他弱冠之时,要亲自为他取字,最后却没能等到这一日。
如今几番春秋,李文涛已经二十二岁,只愿恩师早已往生净土,无所挂碍了。
阮玉吃完饭出了灶房门,发现李文涛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林青四人已经走了。
“哥哥,他们要做什么药?”
李文涛如梦初醒,听到阮玉的话,想起那几人的玩笑话,顿觉一阵尴尬。
“是给他们调养身子的,不必在意。”
这个院子虽大,刚才汪俊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到底是个大嗓门儿,阮玉又留心听着他们的话,此刻自然不愿放过李文涛。
“他们说,哥哥要用。哥哥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阮玉一片天真,李文涛却对他的话有点招架不住。
“吃完了?碗碟洗了吗?”
阮玉知道李文涛在掩耳盗铃,故意躲避他。他一脸着急地挡在李文涛前面,双手张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片刻之间就有些微泛红。
“哥哥别瞒我,你身体不好吗?”
李文涛实在拿他没办法,他摸摸阮玉泛红的眼角。
“没有,我身体并无不好。那些药,那些药是用来补身子的,强身健体用的。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