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逐渐复杂。
陈绘缘这个人很奇怪,不参加人多的活动,自己却不太反感;和熟悉人陌生人的交谈话都称不上多,和林植楠这种死党是一句接一句的嘲讽和内涵,可话加起来也不多,一个人唠的时候却能十分钟给你说出2000自我感想,自我脑内纠结就更别说了,思绪不知道飘哪个星球了;他没打算找beta,可同样不愿意和对他表白的Omega谈恋爱……
等等等等。
他主要纠结就是,一件事尤其仅有两个选择,他两个都想放弃,两个却也都可以接受,但是没选出个所以然就会被乱跑的思绪带飞,把两个选项都忘记。
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许树穿着自己的衣服和陈绘缘的裤子走出来,跟着一起的还有浴室里暖色的灯光蒸腾的雾气。裤子长了一小节,被他挽了上去,黑色的牛仔裤经典款,看着非但不奇怪反而有种诡异的时尚。
果然,时尚的完成度在脸,在身材。他在心里想。
…被其他alphas听到,他们得气的心梗。毕竟有一说一,陈绘缘本人也优越地没资格发出这样的感叹。
许树刚洗完澡热的很,外边的空调没关过,里外都是恒温25摄氏度,他整张脸和露出来的皮肤全是粉色,他表情还是没什么力气的怏,但是眉宇间多了烦躁。许树坐到自己的羽绒服边上,换下来叠好的裤子仍在另一边,弓起腰给自己穿袜子。
陈绘缘从边上把一包纸递过去,“干了再穿吧。”
许树小声应了句,一连抽了七八张纸,随意把脚上沾着的水珠带走,把纸揉成团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又开始穿袜子。
“几点了?”他问,感觉自己洗澡时间不算太长。
“十点多一点,”陈绘缘看着他穿羽绒服,“走吧送你回去。”
许树想说自己也可以,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被压低帽子带着出去了。走之前想起来,借了陈绘缘的阻隔剂喷了好几下。草莓味,真烦。
他喷了阻隔剂,身上都是草莓的味道。陈绘缘身上信息素倒是淡了点,但也仅仅是点,许树呼吸间还是陌生的草莓味加上自己和陈绘缘分不出彼此的信息素味,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能是刚才没让他也喷点阻隔剂,烦躁的。
陈绘缘突然开口,“发|情期标记是不是…”他想了下措辞,“是不是不是这么短的?”
许树知道他问什么,“是假性发|情。”
对方还是不懂,许树叹气,他确实有话说话自我感觉不害臊,但这么问答挺奇怪的,“就是,虽然和发|情很像,但是挺短的,一般出现在发|情期前后。”
陈绘缘点点头,那和假性易感期差不多。走了几分钟又转头问他,“你发|情期快到了?”
“…”许树说,“嗯,预计明后天吧。”
两个人就没再说话了,到了场馆后门许树拉开拉链把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拿出来,十点二十多,时间充裕的。消息页面全是经纪人的电话,零星几个队员的拨打记录。许树给群里发了句别急,抬头对像是准备离开的陈绘缘说,“你等我结束吗,聊聊。”
他这话语气妥妥的肯定句,陈绘缘虽然觉得没什么可聊,但搜索页面说的“依赖”、“需要”还历历在目,而且许树职业也特殊,也就平和地答应了,指着对面冷冷清清的孤儿修车店,“我在那边门口等你吧。”
这条街就几个店铺,D站花了点钱就全同意关两天门,这条街两边都封了。十周年请了A团D站其实挺害怕发生什么粉丝堵门追车的,主要是人一多容易出事情,又不是装了阻隔器的场馆,要是有人突然激动控制不住信息素,一起影响着诱导发|情了,明天妥妥的社会新闻。现在Omega的数量基本和alpha持平,beta稳定地占总人数的六成,社会新闻的关注也基本变成了AA、AO、OO的互相影响,一有丑闻就给头条,反正大型活动举办方都挺难做的。
这些许树看到就烦,D站这次做的比卫视的跨年还好,他还考虑和队长商量以后每年都来D站好了。
不过现在陈绘缘选在场馆外面等更让他莫名烦。
“化妆间……”
陈绘缘打断他,“进去吧,等下真迟到了。”
许树用脸当通行证走了进去,拒绝带路后他往前走了一段,把口袋里装了一整天的药贴摸索着贴在了腺体上。
经纪人急的打开门要出去找人了就看见许树站在门口,明亮的灯光下,他把脸藏在帽子底下,经纪人差点气到晕倒。
陈绘缘给他计算时间的时候少算了化妆造型这一环,两次妆容就不一样,刚刚一下台就卸了。这没什么,但是软趴趴还被帽子压了的头发,造型师想要就地吐血死亡。
幸好节目组真来叫候场的时间比陈绘缘预计的晚了十多分钟,不然真就赶不上了。
一首小情歌,节奏缓慢,许树边唱边跳,还能在不是自己part的时候分神注意何杏尧歌声里道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