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了我的话,果断回身向下跑去。然而跑到了底下,我才发现这也是死路一条。没有机关,没有暗道,四处都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壁,什么也没有。
我不甘心,稻子又护着我寻了一遍,我一寸一寸地贴着石壁寻找,几近掘地三尺,却仍一无所获。
飞蛾越聚越多,虫卵里的幼虫纷纷扭动身躯破卵而出,再以极快的速度吐丝结茧,化茧成蝶,面前全是扑腾着的翅影,肥大的翅膀接连不断地扫到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怎么可能?怎么会?我兀自喃喃着,震坎定生休,离兑分惊死,塍蛇一任禽九星,冲英六合八门现,哪里出了错?到底哪里出了错?
我死命回想着当时推演所刻的一笔一划,想要找出究竟是哪里出了漏洞,然而无论我怎么回忆那些笔画的顺序排布都是正确的。就在这时,瘦猴忽然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这样不行,我们快撑不住了。”
我怔怔地看着瘦猴的脸,方恍然悟道:“是镜子!”
八个通道对八面镜子,各个通道都映入了对面的镜子之中,死生扭转,吉凶对调,杜景移位……原来,瘦猴所指的门,真的是生门。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然而瘦猴又拍了我一下说:“什么镜子?还在想那几面破镜子呢。我们得赶快躲回上面去,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哥儿几个都要被这些飞蛾抓烂了。”
我们四人无一不是用衣服把头部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即便如此,裸露在外的双手仍旧是布满了道道抓痕。
我刚想喊上其余两人退回上面,便听稻子伏在水边说道:“祝哥,是活水。”
瘦猴说:“甭管死水活水,先上去再说吧。”
稻子说:“你们先去,我下去看看。”
我连忙扯住他说:“看什么看?你给我跟过来,多大人了还到处乱跑。”
稻子没听我话,轻轻把我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一推,扯开头上包着的衣服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泥鳅一样转眼就没了踪影。
我在岸上气得心梗,瘦猴只好在旁安慰我道:“没事,看他水性不错,过一阵就该上来了。我们站这儿等五分钟,五分钟过后没等到人再下去找他。”
我说:“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谁知道这水里有多深?一会儿上来看我抽不死他。”
我盯着那水面一边等数秒,由一到六十数了四遍,最后那几秒差点数不下去,才隐约看见水面上冒出了一两个气泡,紧接着稻子便一个鲤鱼打挺窜出了水面。他抹了一把脸说:“祝哥,水下有路。”
我们听着总算松了一口气,纷纷拆下脸上的外套绑在腰上,由稻子带着跳下水中。
眼看瘦猴和郑海荣都跳了下去,我也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扎进水里,忽被一只毛爪子抓住了脚踝,毛爪上尖利的指甲生生**了rou里,疼得我一声大叫,憋的气一下便泄了Jing光。
我回头一看,一个浑身是毛的怪物正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拽着我的脚把我往岸上拖。我急得蹬腿踹了它两脚,谁知这玩意儿力大无比,抓着我的脚腕顺势一拧,几乎要把我的脚骨扭裂。
我脚上的力气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把我往岸边脱。
瘦猴听到我的痛呼声又钻出了水面,见势便要过来帮忙,可我估计我们两个人合起来也不是那怪物的对手。我见他身上还背着那杆猎枪,忙冲瘦猴喊道:“开枪!”
瘦猴一听这话立马摸枪上膛,对着怪物来了一枪。怪物吃痛尖叫着放开了我,我一刻也不敢耽搁,也不管脚上血涌如注,一个纵身就沉进了水里。
潭水冰寒刺骨,双腿灌铅一样沉,水下黑沉沉地一片,可见度十分低,睁开眼连手边的人都看不见,仅有西北一角上泛着道道幽绿的亮光。我们朝着那亮光游去,越游周围越亮堂,慢慢地连水底的东西也能隐约看到了。因浸在冰水之中,我的两膝等关节处仿佛生了骨刺,针扎似的一阵阵发疼,险些连水都蹬不动。我只好依靠双手划水,偶尔动一动脚掌,远远地缀在队伍末端。
水底下沉着一个个黑漆漆的长条般的影子,我一面游,一面睁着酸涩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生怕一不留神就蹿出个什么东西来。
我越游越吃力,还好出口就在不远处,我估计自己还能再憋两分钟,便把速度放得更慢,整个人也愈发贴近水底。离水岸仅有十多米了,郑海荣和稻子都在水下没了踪影,我琢磨着他们两个都上了岸,便打算扭头看一眼仍游在我身边的瘦猴。
可谁知,我这一看,看到的并不是瘦猴,而是侧身飘着的一具裸尸。
那具裸尸双手交叠放在肚脐之上,肌rou都被水泡地苍白浮肿,布满了绿苔和青斑,可眉目却依旧清晰,它正慈眉善目地笑着,像一尊佛,神态又好似无欲无求,类一位僧,可这笑又在这黑暗之中显得狰狞可怖,诡异无比。它笑着,漂着,跟着我游了一路,我登时手脚都僵**,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就这么直愣愣地对着那具浮尸,越看,越觉得它面善,过了好一阵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