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沈归宁仿佛不能呼吸,他周身的血ye沸腾,心跳加速起来,之前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汩汩朝顾莫言怀中的血灵珠而去……
顾莫言再也扼制不住沈归宁,也控制不住怀里的血灵珠。
他怀里的血灵珠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将沈归宁的血ye吸食一番,升到了空中——“血灵珠拜见沈家第二百一十八位宗主,万物有灵,皆听号令!”
——天空下起红色的暴雨。沈府的后山震动起来,白骨探出地面,山石中流出红色的血ye。顷刻间,林中发出了一声声哀嚎。
沈归宁伸手将血灵珠握入掌心,声嘶力竭道:“杀了……杀了他们……谁碰了子昭,就杀了谁!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刹那间,红色的暴雨变成利箭向四面八方而去,也向顾莫言而来。顾莫言慌忙爬起,却已来不及躲避。
大约是听到自己身边的箭雨声,沈归宁敏锐地循声“望”来,顾莫言也深深地朝那人看去——有些难过、有些得意、又有些不舍。
看着被血灵珠的血光包围的沈归宁,似乎又回到了赤炎岭的那日……他舍不得闭眼,只等着红色的箭雨穿过自己的身体……然而那些箭雨在他身边环绕徘徊了一阵,终向着密林而去。
对了!金色的眼睛!一定是那双金色眼睛的血ye!顾莫言哑然失笑。他怎么没有想到,血灵珠本来就是他们顾家的东西。在赤炎岭那日,血灵珠便伤不了他几分,何况是今日!
然而未等顾莫言松半口气,大地再次震动起来,他所站之处慢慢gui裂,向下陷落。被血灵珠的血光包裹的沈归宁脸色渐渐惨白,身上伤口中的血ye也越流越多,朝着血灵珠汇集过去……
顾莫言心中一凛,突然想起那像是被什么吸干了一样的沈醉,想起血灵珠要以沈家宗主之血供养之事,蓦然看向沈归宁。
此时沈归宁已如入魔一般消失了自己的意识,丝毫没有停下之意,仿佛想让所有的一切都为叶青和陪葬。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沈归宁——”顾莫言大叫起来,顶着红色的箭雨向他靠近。红色的箭雨似乎怕伤及他的身体,纷纷绕开他身周。
顾莫言灵光一现,将自己的手掌咬出个血口。果然,靠近他血口的地方,箭雨便收敛了一些。
他赶紧摸索到地上的箭矢,往自己的手掌划出长长的一道,奋力地靠近沈归宁,将自己的手覆住了他的手掌之上。
渐渐地,顾莫言的鲜血从沈归宁指缝间渗进血灵珠。血灵珠灵光一现,裂开了一道口子。
沈归宁的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瞬间昏厥过去。顾莫言也呕出一口血来。
——不一会儿,大地的震动停止下来,后山恢复平静,白骨重回地面,山石中流出红色的血ye也瞬间干枯,天空中红色的暴雨停了下来。
顾莫言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沈归宁搂紧,让他靠在墙边,把头埋进他的胸前仔细倾听。直到沈归宁的心脏再次均匀跳动时候,才放心下来。
此时,血灵珠的威力让大长公主的铁军发现小院的位置,向着院中奔来。院外响起了士兵奔跑之时甲胄摩擦的声音。
天空中又一群驾着纸鸢的黑衣人进入了院落。因之前那场暴雨让院中燃烧的树木被大雨浇灭。
那群黑衣人点燃了火把,其中一人拨开众人走到了顾莫言面前,捡起了血灵珠。
当顾莫言看清那人绣着祥云的布靴和比普通男人更像女人的脸时,终于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已趴跪在极其熟悉的地牢之中。一盆冰水从他的头顶泼下。
顾莫言抬起肿胀的双眼,看向四周,沈归宁已不知去向,善殷正狼狈地跪在自己身边。当今的皇帝背对着他二人而立。几个玄衣人,手提鞭子站在他身前。
见顾莫言抬头,李孝敢回头瞥他一眼,一脚朝善殷踢去,“善殷,你太让寡人失望了。你的人就是这样办事的!”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善殷匍匐在地,将血灵珠高高举起在头顶,“仆赶到沈家之时,大长公主的铁军已经攻入了沈府。叶小将军已经,已经死于乱箭之中……只剩了这个妖奴和沈归宁。”
李孝敢拿起血灵珠放入手中,一边端详那珠子一边咬牙切齿:“就算有了血灵珠,但父皇的遗诏还是没拿到,沈家的藏英阁也已经烧毁……岚风死了,朕固然心痛。但叶青和死了,朕心中难受!如今,朕的北境谁给朕守?”
紧接着,身边传来拳脚到rou的声音。
“你养得这条狗为什么不去给他挡箭?叶青和不是去了北境吗?为何又改道去了去沈府?是不是为了那个瞎子?好,朕便让沈归宁去陪他,也让这条狗去陪他!”
说完,李孝敢指着善殷道:“你,去审审那瞎子,把你所有的手段都用上!若他再不说出藏英令的下落,就杀了他!”
“是,陛下!仆得令。”善殷磕了几个响头,准备从地牢出去传令。
顾莫言知道李孝敢已经对自己和沈归宁动了杀心,拼命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