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害人——谢端云冒出一个念头。
屋子摆的像封建时代的搞祭祀。
八姨姑妈七爷一人手持一根红烛,站在门两边,烛上贴着符,花纹画的有模有样。三个老人家迷茫的瞪着他。
沙发移了位置,被搬到中间,谢端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一个全裸的小女孩站在披着土色长袍的神棍身后,爷爷虔诚的跪在一碗符水前,意识到他站在门口瞪着,也无动于衷。
七爷眼神示意他快走,八姨抬手推他,烛火一晃一晃,险些沾到他的衣服。
“赶紧走,你不是去了华华那吃饭么,回来干嘛,”姑妈低声道,“神棍在给你爷爷治病,你还小,不能理解这些,赶紧走,别打扰他们。”
“神经病!”谢端云拍开她的手,硬要闯进去,“都被骗十几万了怎么还信!”
七爷立即扑上前,蜡油滴到手上,谢端云猛地一缩手,他继续往前靠,有意赶他,“你才神经病!那些医生都是骗你的,不然怎么还会死这么多人?!”
客厅里神棍慈笑着,他一招手,身后全裸的女孩露出一副痴痴傻傻的表情,顺从地走上前。
“抬头吧,神女赐你甘露,保你周全。”神棍微微一笑,退到一边,大袖子里掉出一个摄像头,手腕上挂着一根绳子勾住它,他举起一本书,照着上面念,摄像头正好对准爷爷和那个傻女。
谢端云心里咯噔一下,着急地指着神棍,三个老人塞住门,成了堵墙,不让他进去,他骂道:“你们自己转头看一下!他妈的给我让开!”
八姨挥了挥红烛,吓唬他,蜡油通通滴到他手上了,紧张道:“你这样会扰乱大神作法,失败了唯你是问!你爹你娘从黄泉上冒出来吓死你!”
谢端云的手被烫伤,他疼得红了眼,奋力想要挤进去。
神棍念完了一段词,爷爷的目光向上移与傻女对视,神棍道:“开始。”
爷爷抖着嘴,往前一探,嘴唇吸住了女孩的肚子,接着一点一点往下移动……
傻女按住他的头,任由他吸食身上的“神气”。
谢端云不可置信般瞪大眼,被激得反胃,一把扯住八姨的头发,撞翻了红烛。
八姨慌慌张张的蹲**捡,他乘隙而入,七爷想要冲上去阻止,可已经晚了。
他脱下书包奋力一甩,击中了爷爷脑袋,接着冲上去要抢摄像头。
神棍被吓得一激灵,急忙捡起桌上的木剑,喊道:“胆敢破坏阵法!你就不怕邪气冲到你身上?!”
“你还装什么装!”谢端云疯了般扑上前,夺过摄像头后,猛地挥起拳头,向他砸去。
傻女无措的站在旁边哭,原本坚定守在门口的三个人一下傻眼了,生怕被邻居听见,连忙合上门,跑上来阻止。
爷爷绝望的坐在原地,对着正暴怒揍人的谢端云吼道:“谢端云!你是不是忘了你爸怎么说了!你个不孝子!他妈的就是存心想我去死!”
神棍被打的头晕眼花,烛火早已经熄灭了,傻女依然在哭,三个老人站在旁边看热闹。
半晌,谢端云终于冷静下来,停下了挥动得酸胀的手臂。
绝望和无助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场面一团乱。
“哎呀哎呀,怎么能打人呢!”姑妈走上去,抓住谢端云手臂,拉他起来。
手上伤口发红,他微喘着气,说不出话。
爷爷扶着沙发站起来,捡起书包朝他身上砸,怒目圆瞪道:“你怎么不去死?啊?当年车祸你怎么没和你那臭屁爹娘一起去死!妈的你个扫把星!”
书包里的纸飘到地面上,谢端云扯过书包,扔到地上,那个傻女哭得更大声了,几乎盖过了他怒吼的音量。
“一百万家产就让你这样用!我爸是这个意思么?!”
“知不知道今天这样是犯法的!”谢端云几步上前,扯住他衣领,“你有没有为别人想过?除了一味的榨取我们家你还想怎样?我爸妈都死了,我家没人了你作为我爷爷到底知不知道?!清不清楚?!”
“我养了你爸这么多年,他孝敬我是理所应当的,就这么点钱还不够呢!你也有脸在这说话!”爷爷一把推开他,“你就是想让我死,你不过就是看不惯我,和你妈一样!”
“滚!立刻滚!”爷爷怒道。
谢端云二话不说“滚”了。
他一句话没说,搭上了夜班车,坐在上边冷静,蹙着眉出神地看着车窗外。
街上行人来去匆匆,背着包刚下班的人、一个妈妈接两小孩放学、成群结伴,刚下晚自习的学生、正收摊准备骑车走人的小贩,他们都在赶往一个名为“家”的地方。
而他正离那儿远去。
巴士开进了市区,方才揍人消耗了不少体力,谢端云突然感到饥饿,巴士正巧停在了士多店门前,他下了车,进去买了点吃的。
收银员是新招的,没认出他是谁,谢端云点了碗面,让收银员摊了张桌子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