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了吗?”
顾栖川在外头等了二十分钟,这期间还在电话里口头处理了一份合同。
医务室为了尊重病人的隐私,隔音做得极好。
顾总是什么都没听见。
开门前,陆盏还慌忙与张医生说:“这事儿别告诉他。”
张临没应他,开了门后只与顾栖川说:“没有大碍。”
顾栖川看了一眼床上,陆盏的脸色已经好些了。
他这才放心:“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陆老师。”
陆盏刚想拒绝,张临先替他答应了:“对咯,送他回去好好休息,后天的课能请假就请假吧,别再折腾了。”
说话的间隙,又有两位学生来了医务室,陆盏见张医生要忙起来了,便挣扎着要下床,顾栖川见了,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能走吗?”
“能走能走。”陆盏一叠声地应着,他真怕这人当着两位学生的面又把自己打横抱起。
顾栖川知道陆盏在想什么,这回没再僭越,只和张临说了一声,便扶着陆盏离开医务室。
路过教学楼时,顾老总又上去把陆盏的书拿了下来,陆盏都忘了自己把教科书落在教室里了,接过书时还有些惊喜,顾栖川没想到他的快乐这么简单,倒是真怀疑这人是傻乎乎了。
一直到了停车场,陆盏才想起来说:“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不行。”顾栖川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进了副驾驶。
虽然他手上的力道很轻,但陆盏坐下来时,还是扯到了腰上的伤,这种伤就是不能扯不能碰,不然后劲可有的受了。
顾栖川见他难受,又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车上备着的保温杯,用盖子倒了点温水,递给了陆盏,又从张医生开的那袋药里,找出了功能写着活血止疼的药,按着剂量取出了一片,送到陆盏手中。
陆盏疼得顾不上这是谁的杯子了,拿到了药就就着温水吃了。但他吃药吃得太急,意料之中的,药片又卡在了他的喉咙眼里,苦得他眼泪花都出来了。
顾栖川眼见着他吃个药如此痛苦,只能一个劲地给他倒水。
手足无措间,忽然摸到了口袋里一包真空包装的糖果,他掏出来一看,是妹妹上课前给他塞的彩虹糖。
陆盏不是第一次遭这种罪,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能一个劲地灌水,才能将这阵苦尽快冲淡。
“陆工,吃颗糖吧?”
顾栖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陆盏睁开眼,最先映入视野的是几颗色彩活泼的彩虹糖。
“酸甜的东西能去苦味。”
顾栖川用手拿了一颗糖,送到陆盏嘴边,陆盏下意识张开了嘴,这颗绿色的小糖果就被喂进了他的口中。
先酸后甜的味觉刺激果然迅速击退了浓烈的苦味。
陆盏甚至还想再吃一颗,但他不好意思再让对方喂自己,就伸手接过了人家手心里的糖果。
顾栖川见他肯领自己的情,已经很高兴了。
“我送你回家吧。”
为了符合自己年轻大学生的人设,顾总今天特意把车库里那辆被冷落许久的Sergio开了出来。
在车开出校园的那段路上,有不少人侧目看过来,陆盏甚至还听到了惊呼声。
“他们在惊讶什么?”
车驶上马路后,陆盏忍不住问道。
恰好前面有一个红灯,顾栖川将车停了下来,摘掉脸上的墨镜,偏头朝陆盏一笑:“也许是在为我庆祝呢?”
陆盏不解地问:“为你庆祝什么?”
这时,绿灯亮了,顾栖川一踩油门,跑车驶向高速,声音被速度冲散:“庆祝我今天抱到了陆老师。”
陆盏在一片风声中,压根没听清楚。
X大离陆盏的家不近,绕开堵车上高速还需要开20分钟,车停在两层别墅前,陆盏下车时,才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顾栖川一楞,胡诌道:“你刚刚不是和我说了吗?”
“有...有吗?”陆盏自己都不确定了。
“有的。”顾老总一边扯谎,一边观察陆盏的反应。
他不能说实话,难道要他实话实说地告诉陆盏:我找私家侦探查了你?
他好不容易才和陆盏拉近了距离,有些真话是不能往外说的。
但陆盏的反应既让他庆幸,又令他担忧。
他是真的对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印象模糊,以至于让他这个谎言轻而易举地过了关。
“陆工,你是一个人住在家里吗?”
陆盏还没从刚刚的问题中脱离出来,听到他这么问,下意识摇摇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即又改成点头了:“我一个人住。”
顾栖川不免忧虑起来,他的健忘症这么严重,居然还是一个人住,生活上没人照应,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他想给陆盏请一个保姆,或者,如果陆盏愿意,完全可以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