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班即将因为老师迟到而松散时,陆盏抱着书匆匆忙忙地闯进了教室。
“抱歉,我迟到了。”
他一开口,就是很明显的感冒腔。
生病了?
顾栖川担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确实比昨天在医院时多添了几分憔悴。
“给我两分钟,马上就可以上课了。”陆盏一边说着,一边将U盘里的课件拷贝到电脑上,然而忙中出错,投影幕布始终一片蓝光。
两分钟过去,学生还是无法通过投影仪看到PPT的内容。
顾栖川察觉到陆盏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陆老师,我来帮你。”
他举手示意了一下,而后起身往讲台上走。
陆盏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还愣了一下,看到人走到面前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他小声问:“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上课啊。”
顾栖川拿过鼠标,陆盏主动给他让了位置,他用左手扶着讲桌,稍稍放松了被迫挺直的腰背,目光原本关注着电脑屏幕,渐渐地就落在了顾栖川灵活摆弄鼠标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又顺着手臂上移到他刀刻斧凿的侧脸。
学建筑的大多都有美术基础,只在短短五秒内,陆盏就有种想将这张侧脸搬进自己素描本的冲动.
“好了。”
投影仪成功投出了PPT。
顾栖川提醒他:“你刚刚忘记开摄像头权限了。”
陆盏回过神来,说:“谢谢...下课的时候,来找我一下。”
顾栖川看着他的眼睛,笑着答应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学生们见屏幕恢复正常,也主动安静下来,准备上课。
陆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抽出一本名单册,一边翻看一边说:“我拿到的名单是选课结束后的正式名单,这学期我们班上一共有120位同学,一个一个点名太浪费时间了,因此依然采取抽问和平时作业的上交情况作为平时分的一个标准。”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一眼瞥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顾栖雅——舞蹈学院芭蕾舞系。
又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顾栖川,对方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还挑了挑眉,眼里含着明晃晃的笑意。
陆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节课,算上中间可以忽略不计的十分钟休息时间,一共100分钟,这100分钟里,顾栖川坐在前排,一心二用,耳朵用来听陆老师的谆谆教诲,听他讲中外建筑的不同和相通,眼睛则只用来欣赏陆盏这个人,在他眼里,投影出来的著名建筑甚至比不上陆盏眨眨眼和摸摸鼻子的小动作更具观赏价值。
他的目光寸步不离陆盏,所以才能注意到,陆盏板书时,微微有些发颤的右手,还有他时不时撑上腰背或扶着讲桌的细微动作,额头上的汗珠更是没有消下去。
顾栖川原先以为他是因为电脑的问题而着急出汗,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了。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节下课铃响,顾栖川收拾书本的功夫间,已经有四五位学生涌上去围着陆盏了,有几个是去拷课件的,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直接问老师要微信了。
顾栖川一时半会还真挤不进这个小小的包围圈,好在中间的休息时间最多20分钟,这帮小孩还要忙着去赶下一节大课。
他也就等了10分钟,陆盏身边的学生就散尽了,这会儿,小顾总才蹿到陆盏眼前,调皮地喊他:“陆老师。”
他比陆盏高出一个头,但陆盏站在讲台上,因此视线能勉强与之持平,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来代课的吧?”
陆盏翻到名单最后一页,指着顾栖雅的名字,打量了一下对方修长的身形:“难道你是学舞蹈的?”
顾栖川笑着反问:“难道我不像学舞蹈的?”
陆盏想了想说:“你像打篮球的。”
“陆老师想看我打篮球吗?”
“......”
陆盏故意严肃起来:“别岔开话题,哥哥代妹妹上课,按理说是不行的。”
“那陆老师要把我赶出课堂吗?”
陆盏看他露出一副可怜的神情,只能无奈道:“你可以偶尔来体验一下课堂,但不能完全代替你妹妹来上课...而且...”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站了两节课,还写了半个黑板的板书,右手和腰部的伤处火辣辣地叫嚣着疼。陆盏觉出自己撑到了极限,再坚持不下去了,只能虚弱地与顾栖川道:“...我去一趟校医院,再来,再来和你说这件事...”
说着便要绕开顾栖川,哪知对方一急,就握上了他的右手臂,陆盏一阵吃痛,手中勉强抱紧的书尽数掉到地上。
“怎么了?!”
顾栖川撩开陆盏的右臂袖子,一片刺目的淤青暴露在他眼前:“这怎么弄的?!”
“...我自己摔了。”陆盏收回手,想弯腰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