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足够长久却不够缠绵,双方从最初的试探到争夺主动权,角智角力,像两个不甘下风的外交官,对方的每一寸入侵都无比在意。
言世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年下好像不是受。有点……麻烦……”
简陌尘则在长吻中始终保持某种刻意的清醒,目光明明悱恻,视线却呈逼视之态,令言世埃很难断定哪一个才是他发自内心的情绪。
又吻了一会儿,简陌尘尝试着起身,去揽言世埃的腰间。言世埃体察入微,飞快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拦下,却并不放开,而是以自己的五指**他的指缝之中,举起,攀在身后的一片灰白色墙壁之上。
简陌尘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摁在了他办公室的墙上,继续肆无忌惮地吻着。这个充满进攻性的姿势激发了言世埃的斗志,终于不再极力克制,而是由着身体的欲望,舌端出击,抵在了对方的贝齿之前。
简陌尘听见汽车马达交织着喇叭声从肩膀左侧的百叶窗隙间传进来,反射在对面那片墙上又传出去——除了面前这个想要舌吻自己的优雅又野蛮的大男人,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闭了闭眼睛,那个念头再次倔强地冒了出来:凭什么?他想要我做什么,我就要乖乖做什么?不、能、够!
想到这里,简陌尘嘴角慵懒地牵扯出一个貌似讨饶的谩笑,趁言世埃稍有放松便暗自发力,将他推开一臂之远。
简陌尘仍然笑着用拇指掠了一下唇:“言总,还是你比较急。”他的唇被言世埃一番**,早已****,说话间泛着欲滴的莹莹水光,胸口微喘连连,起伏不定。
言世埃略一迟疑后,几乎是带着低哮扑了过来,斯文扫地,优雅放空。
简陌尘耍赖地高举起一只胳膊道:“哎哎言总,你可想好了,以后也别怪我!……”另一只胳膊象征性地挡在身前,一副委曲求全的无奈相。
言世埃已箭在弦上没法再回头,硬着头皮撞了上去,两具rou身相击,却发出“咔嚓”一声熟悉的响动。
言世埃突然意识到什么,戛然如静止一般,两只胳膊还将简陌尘锁在怀内没来得及松开,又是“咔嚓”一声。他迅速调整好混乱急促的呼吸,吃力地抬起头来,看向怀中人那张既柔美又阳刚、既天真又变化多端的脸。
果然,在简陌尘伸到言世埃背后高举过头顶的右手里,握着一只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自己,以及,心智失控欲求不满地将简陌尘堵在怀中的言世埃。
“不笑一笑吗言总?”简陌尘从言世埃背窝的罅隙里窥视着他,一展笑颜。
言世埃下意识地松开了他,躲开摄像头,闪身到一边,含怒瞪视着他等待一个解释。
简陌尘收好手机,将被言世埃扒开的衣领拽好,一边看着他:“我给过你机会的,也提醒过你,言总,你知道我最爱什么吗?”
言世埃居然喃喃应道:“演戏。”
简陌尘一听,不禁苦笑道:“知我者,居然是言世埃。”
门外有人在敲门,不耐烦地敲了几下,罗凯的声音便大剌剌传进来:“言总,没事吧?怎么这么久?”又过了几秒钟,罗凯实在气不过,又举起了手:“简陌尘,你给我出来!”
手正要落下,门竟突然开了,差点砸到对面那人身上。
“嘛呢在里面?”罗凯的视线绕过简陌尘的肩膀,向里面寻去。
“问你们言总吧!”简陌尘冲他滋滋一笑,擦肩而过:“走了。”
这时,小初也赶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看罗凯,又看看里面呆立着的言世埃:“简陌尘怎么怪怪的?言总——”
“这两天,留意一下热搜。让姚副总给公关部门打个招呼,多备几套文案。”言世埃缓过一口气来,着手善后。
罗凯还是一脸懵圈,小初倒是咂么出什么来了,试探地问他:“文案是按照上次和奚欲眠那样准备吗?”
言世埃沉默片刻,“嗯”了一声,又道:“可能更严重。”
小初听了,不禁乍舌,看了罗凯一眼,转身走开去落实了。
罗凯走进办公室,视察般环顾四周,里间的床上一马平川,不像是发生过什么。可听言世埃的口吻,绝对有事。
“言世埃,你收手吧!这个简风不比奚欲眠,他可是卧薪尝胆了七、八年,已经吃了苦中苦,一心要做人上人,道行比你想像得高了不知道多少!你搞谁不好,偏要搞他!”罗凯一副痛心疾首,志在力挽狂澜的架势。
言世埃在桌前落座,不易觉察地轻叹了口气。
简陌尘是绝不接受命运讪笑的罗赛塔,是没那么哀感顽艳的盖茨比,是他言世埃绕指柔的麻烦。
简风究竟是谁?
说起来也不复杂。
最初,他只是个长相出众、太过出众的普通人家的小孩,如果循规蹈矩,一生最高光的时刻大概其就是考上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工作,和漂亮女朋友在海边举行一场婚礼,成为一个年轻的父亲,然后用尽余生等待延续了自己生命的这个新生命的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