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口黑咖啡实在太苦了,简风蹙眉紧闭双唇才没有当场吐出来。他冲侍应招招手,对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问他要什么?
“甜的,什么都行,只要是甜的!”简风用一张纸巾糊住嘴,发音含混不清。
侍应看了看言世埃,走开了。
待再回来的时候,简风面前多了一张小碟,上面是三颗小巧玲珑的酒心巧克力。
简风立刻扔进嘴里,像刚吃过药的小孩子那样迫不及待地一下一下吮吸着里面的甘甜汁液。
一连三颗。然后,他的脸就红了——这厮,他居然酒精上头了!
“言总,我跟你说,你这部戏,我上定了。投资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罢,他扶着座椅起身,上身明显不太稳当,从微张的领口隐隐可见原本白皙的锁骨至脖颈处皮肤已是粉色一片。
言世埃到底还是常年养成的绅士风度,没法表现得视而不见,也跟着起了身:“你还好吧?”
简风扶着额头冲他粗暴地摆了摆手。随后,就倒在地上。
从医院急诊室出来,简风掏出一枚口罩,却颤颤悠悠地怎么也戴不好。身旁的言世埃见状,只好替他代劳。
戴上口罩,简风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低低地对他说了声“谢谢言总”。
言世埃还刻意与他保持了一小段距离,走了几步,见他确实体力不支,只好离他近一些以防他又突然摔倒。刚才那一摔已然让他心惊肉跳:靠脸吃饭的人,哪能这么说摔就摔。
“我自己可以,言总就不必陪护了。”此刻看起来易碎易推倒的简风嘴上却格外好强,像只遇险的刺猬。
“你真可以?”
“嗯,司机一会儿就到。”简风倚墙而立,微垂着脸,孩子气瞬间最大化。
言世埃也不多废话,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又站住,回过头看他。
只见他微曲着一条腿抵在身后的墙上,两只胳膊环抱在胸前;附近已经有人认出他,还有人干脆用手机对着他狂拍,估计这会儿已经上热搜了。
言世埃双手插在裤兜里仰天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来到他面前,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手伸到他后背,仍然保持着一公分的距离没有贴上。
“让一让,别围观了,警察马上到。”
一边恐吓着,一边用胳膊分开众人,一脸凝重不爽地替简风打开一条通路。
趁大规模吃瓜群众还在赶来的路上,他已经一路护着简风上了自己的车。阿豪是见惯大场面的,三下五除二便成功驾车脱身。
简风扯下口罩的时候,他们已经行驶在车水马龙的主路上了。
“言总,咱们去哪儿?”
“先送简先生。”他也不确定对方的方位,微微侧头等他发话。
“蜜语花园。”网上一直传言简风在这个小区租房住,没想到他真住此地。言世埃由此推论,关于他的种种八卦,大多确有其事。
“言总,让您见笑了。”简风特意把“你”换成“您”,突然乖巧怎么回事?
“你酒精过敏怎么还一下子都给吃了?”
“比起过敏,我更怕苦呗。”简风将身体向后靠了靠,腿向前伸了伸,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言世埃没再多说什么,暗自往一旁挪了挪。虽然加长版卡宴后排足够宽大,他们两个身高都超过一八五的大男人并排而坐,不小心还是会碰到对方。
“言总,前面要不要拐弯?”阿豪拿不准,看着后视镜里的言世埃问道。
“前面怎么走,拐弯吗?”言世埃半侧脸向简风。
见对方没反应,只好整个将脸扭过去。
简风竟然仰脸睡着了,口罩还挂在一边耳朵上。
有没有这么困啊?!言世埃摇头。
阿豪趁等红灯的间歇,默默打开了车载导航。
言世埃将手撑在车门上,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正为虚度一上午光阴而烦躁不安,一份重量向他肩头加了上来。
他只好回头,果然是简风靠在了他半副肩膀上。他忍住没有推开他,继续保持托腮姿势将头扭向窗外。脸上却是一派赌气又无奈的表情。
阿豪从反光镜看到这情景,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多余。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时,言世埃的手机响了,见是罗凯打来的,他没多想就接听了。
“喂,怎么样,见着简风了?没谈崩吧?其实他人还行,没传的那么作——”罗凯心虚的一匹,话又快又密。
“正送简先生回家,回头再说。”言世埃怕身边的简风能听见,立刻打住对方话头。
罗凯那边明显迟疑了几秒钟,随后大声道:“回家?言世埃,你不是要被他“睡服”了吧?我跟你说,这位不能随便碰,一时爽的代价是以后每部戏都得当男一,可不是吓唬你!”
言世埃差点没背过气去,脸色通红地赶紧挂断电话摁下静音,之后对方又打来几次,他装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