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距离,是人际交往中的最小间隔或几无间隔,其近
范围在6英寸(约15厘米)之内,彼此间可能肌肤相触,耳鬓厮磨,以至相互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气味和气息。
从那家因为临时要开剧本讨论会而入住的酒店出来回
到自己家中,言世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以至于一连失眠了好几天。
又不能为了那个味道再跑回去闻那件睡袍,倒不是怕被传“知名编剧因空窗期太久终致心理变态”,而是怕回去了却找不到同一件睡袍、再闻不到那味道反而感觉如堕深渊。
言世埃就是这样,总会多想一步。对于他而言,他人不是地狱,他自己才是。
就这样懊恼着、迷糊着,睡不着时眼巴巴看着名贵腕表的表盘上时针与分针交叠、错位,又成一条直线,来到了与简风狭路相逢的那天。
所有好看的故事总是开始的特别突然——这是言世埃写剧本时坚信的一个原则,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原则会落实在自己身上。
那个黄昏,言世埃本来已经离开“白日梦”了,车行半途,伸手掏裤兜才发现忘记拿润喉片,立刻吩咐司机阿豪打道回公司。
言世埃不吸烟偶尔小酌,在旁人看来嗜好区区,只有一件似乎将终生不渝的习惯:必须随身携带某品牌的润喉糖,未必吃,但必须朝夕在身。
“言总的嘴,只用来呼吸、说话和吃东西,没其有他东西滋养。当然口干舌燥离不开润喉糖喽。”“白日梦”里的工作人员,上到公司决策层下到保洁小阿姨,都曾为常年清心寡欲的帅老板扼腕叹息,时不时地魂穿润喉糖。
车子回到“白日梦”门前,阿豪一边熄灭火一边转过身问言世埃:“言总,我去替您取吧?”
“你不知道在哪儿。等我。”言世埃昨晚没睡好,太阳xue一阵酸乏,揉着下了车。
此时公司里员工尚未散尽,嘈杂依旧。他也懒得再去等直梯,自己走楼梯攀上三楼,径直走进最里面的董事长室,借着窗外微光从沙发前的长几上找到了润喉糖。正待转身离开,突然听见从里侧洗手间传来一阵马桶冲水声。
他的第一反应是:“白日梦”的节能宣传做得好,保洁小阿姨们打扫卫生都不开灯,能省则省。
言世埃走到洗手间门口,想看看是哪位保洁员,暗自思忖着明天一早让办公室主任佟昭给她包个红包以示鼓励。就这么一步步走过去,又怕突然出现吓到对方,正在考虑是先说话还是先摁亮电灯开关之时,虚掩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一个人随即送了出来。说“送”,因为那人身段实在极柔软,似海波,若绸缎。
言世埃下意识地一个闪身,也是风度翩翩宛若游龙。
那人果然受此一惊,嘴里不禁“咦”了一声,定在原地。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超越安全社交距离,两副秀挺的鼻梁之间相距不到十公分。
黄昏是暧昧最确切的表达者,尤其在这不开灯的房间。
因为离得太近太近,瞳孔反而一时间无法聚焦,视觉涣散的同时,嗅觉便异常凶猛而敏感,言世埃因此全身为之一颤:这是,那个味道!
错不了。他为之失眠过,至今沉迷着,又怎会错。
“言总,不好意思,你的洗手间,我上过了。”这声音有点耳熟,是言世埃曾经留意过的一把好听的腔调。毕竟是编剧和商人,几秒钟之内便恢复理智,将信息碎片迅速整合输出两个字:简风。
“你不会介意吧?”对方“咝咝”窃笑着,昏暗中一道白光闪过——摄人的露齿之笑。
言世埃犹豫着,半晌才恋恋不舍退后两步,顺手伸出胳膊摁下壁灯开关。
一个高挑、白皙、眉眼漂亮得让女人靠墙边站成一排惭愧自省的年轻男子刹那间如同魔术般呈于眼前。他此刻明明长身玉立,却偏偏只叫人歪歪到“玉体横陈”四个字。
简风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看见就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一系列床上用品的年轻男子。而且是男女通吃的类型。
他的双眼似乎更流连黑暗,蓦然到来的光线令他微微将眼眯起,平白无故得像要诱惑眼前人。
“上都上了,多此一问。”言世埃尽可能表现得嗤之以鼻,无比嫌弃,视线却化作画笔,从简风额前散发直勾勒到那方弧度自然、不长不短、不圆不尖、刚刚好为这张俏脸完美收官的名品下巴。
简风的下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看的,甚至连很多女明星都会拿着他的照片请整形医生为自己争取一个如此这般的梦中下巴。
言世埃偷偷描摹对方的同时,简风也绝非对面前这个男人无动于衷。这个人,比自己年长,很男性化,明明穿得严丝合缝却欲到爆炸,周身的每一个角落都写着“离我远点,再远点”,有一种凶巴巴的冷感。总而言之,美男子无误。
因为自己生得漂亮,简风很少用“美”形容女人,男人就更不可能。能入他的眼,大概不是天仙下凡就是画中伊人,此刻与言世埃相顾咫尺,只觉轻飘飘如堕云朵,身体某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