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史和赵侠臣等人连夜回到神州衙门,提审抓到的新圣教副教主。人都有弱点,钱、权、怕死或是在乎的人。锦衣太保们轮番得试探他,最后,快废掉的副教主说了真话:“仁王之死确实与我们无关啊。”
人们很狐疑。
后半夜,府衙墙外响起了“当”的一声巨响。人人都觉得头脑晕眩,像喝醉了酒似得摇摇晃晃地摔倒了。很多黑影乌鸟似得掠进了院内。
为首的硕长男子身着黑绸缎长袍,面孔漆黑,乌发戴着白莲道冠。如仙人般腾云降雾而来。人们瞧着他就仿佛眼前有五色齐闪,五音齐响,五味扑来,心跳加快,身躯却麻木得摔倒了。
“是新圣教教主!他在放毒烟施妖法。不要正对着他。”赵侠臣大叫。
这就是大紫朝鼎鼎大名的新圣教教主。他来救副教主了。浩月等人又惊又怒。浩月勉强得站着,新圣教教主直奔他而来。他的脸不是漆黑,是刺满了黑青的刺青,浓重得如鬼画符。也隐住了真实长相。两只利眼如剑,雪红的唇像沾满鲜血。面庞却很端正。又奇丑又绮丽。又如魔又似神。人人望之心畏。
新圣教教主举起双手朗声吐出预言:“神州已死,此地将成炼狱。你们就是炼狱下的孤魂!只有我圣教才能救赎你们。还不跪下投降。”
满院衙役、军卒和锦衣太保都不自由主得匍匐跪地。像伏在黑色chao汐下。有人注视多了五色五金,五官流出鲜血而死,有人吸入了黑雾发狂而死。人们都命在旦夕。
张御史猛得眼神清明,跳起来一刀斩去:“等的就是你!”
锦衣太保们也变得Jing神奕奕,纷纷跳起来包围住了新圣教教主。
张御史的刀插/入了新圣教教主的胸口。人们惊喜地叫出声。下一刻,浩月惊诧地发现银刀像插/入了一团柔软绵花。教主满面刺青的丑恶面孔逼近了他,反手一剑刺中他的肩膀:“我是最非凡的真神庇护,而你打不败真神。”
他的长剑刺着美少年把他重重得压向火堆,两人就像一尊地狱恶魔踏着美少年英雄的画卷。周围的人群快窒息了。
混乱中几名衙役急忙架起副教主逃走了。新圣教教主见救不出副教主,京城特使们又早有埋伏。也不恋战,像抛弃一朵残花似得把美少年抛入篝火中。掠出院墙飘然远去。一群人都追赶不及。
“别追了。让他走。”浩月翻身从火中跳出,拍打着身上的火。
这位新圣教好大的排场。兔起鹘落得出现又迅捷流畅地消失。如入无人之境。他以五色闪雷灼人眼睛,又以巨钟鸣响震人心魄,带着黑毒烟迷倒众人,发现一击不中后又迅速逃跑。这妖人很厉害的手段啊。
这个人……像是在哪儿见过?
* * *
正愉园。赫尔淳来见浩月,请张御史去看看小镜王。说他干爹很奇怪。化名张月的张监察御史便去了。
灾民在城外攻城,郑国公在正愉园对付镜王。小镜王想回南海也走不脱了。浩月心情有些Yin郁。
正愉园一处的偏僻园子,镜王木呆呆得坐在太妃榻上,完全不似平常的活泼伶俐样子。浩月环视了下寝室,没有打砸发泄过的样子。浩月调整好情绪,问:“李大人,又怎么了?”
他没问昨晚小镜王与郑国公的交锋。从赵侠臣那儿听了些情报,又从这几日来的情况,就明白了镜王与郑家的龌龊。逃不过“家人早亡,托孤好友。对方背信弃义”的戏码。
多年前,李家也是神州大户。到了李芙之父便成了在官办书院教书绘画的清散文人。后因疾病,父母双亡,仅剩下五岁的李芙。他的遗父好友郑国公郑秋山收养了他。李芙带着巨额财产投靠他,如小儿手持重金在闹市行走。多年后便上演了一出郑家吞并其家产并驱逐他的大戏。
神州城流传着很多说法。一说是郑家是为了保护李家财产与李芙,财产早被纨绔子挥霍一空。向着李芙的人说,郑家吞并了李家财产还想杀他灭口。
李芙在郑家生活了十年后。十五岁时被一个初次相逢、能言善辩的游士说服,跟着游士离家出走学修仙去了。郑秋山大怒,派人抓回他。发现一年前聪明狂妄的李小少爷变得神神叨叨,跟着游士学会了吃喝嫖赌,成了败家子。
少年人学坏是一瞬间的事。他跟郑家反目,挥霍完遗产,把空园林丢给了郑家低债,田地赏给了附近的流民们,便逍遥自在地离开了神州。郑家也失望透顶,任他去了。浪荡子越去越远最后跑到了南海之滨。再跑得远些就真的出海寻仙了。
这段恩怨很隐蔽。浩月也深知名门世家中有很多这种龌龊Yin暗事。还是没想到李芙的仇人是天帝的股肱重臣郑家。难怪天帝那般厌烦他。
浩月没放在心上。他是顺路路过后花园,多看了郑国公一眼。国公爷想歪了是他老糊涂了。镜王不是个好人,郑国公能做到一国国公更不似常人。他二人就是这神州古老园林的相斗的蛇与鹰。
小镜王神情恍惚,也忘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