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镜王清醒时,床边坐着一个人。俯**全神贯注得凝视他。他便知道雪片城之围解了。风离天来了。
在咯骊山分别后又见面了。镜王心里翻涌着一种屈辱感和愤怒感。风离天紧勾勾地看着他,他服用了北方军的解药后好转很多。但数日来的病症使他发着高烧,额上布满汗珠,面颊有一种病态的嫣红。风离天有些失态得盯着他的脸和汗珠。伸手帮他逝去汗珠,顺势慢慢得抚摸他的脸。他盯着他的神情像饕餮发现美食,猛兽盯住了猎物。暧昧又疯狂。
小镜王打了个激灵,试图保持着义父对义子该有的礼仪。他想挣脱他的手,风离天凶狠得逼视着他,直到他承受不住避开了他的眼神。这是最糟糕的境地了。他无奈地说:“你费尽心机得抓到我,就是为了这个?”
风离天的手未离开他的面颊:“这些也要,其他东西也要。我不想用残忍手段逼你就范,你最好合作些。”
“这不行。”
他很意外得抬眼盯着他的眼睛。这种时候镜王还硬抗很不明智。
“我给不了你。我们那样做结局都得死。”
风离天一拳砸烂了他脸旁的瓷枕:“你没资格同我谈条件,别逼着我翻脸,那样大家都没脸面了。”
你想干的事就没脸面了。小镜王病蔫蔫地说:“这不是谈条件,是我不能给。你可以试试看严刑拷打或者杀掉我能不能达到目的。我也可以跪地求饶,可以上床。但你若有别的念头,我做不到。”
“城外的魔人是你安排的吧。你与魔人勾结,让他们流蹿入北域截住我。你与魔人打仗多年,也学会了利用他们。放弃了一些善恶正邪的东西只奔目标。这种做法骗得过浩月、天下人,却骗不了我。你长大了。可是你在玩火,我没法跟你一块玩火。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风离天瞪着他,暴戾的眼神在寂渺雪夜里快炸裂了。他伸手继续抚摸着他的面颊,嘴唇和脖颈。突得反手重重地打了他一掌。小镜王仰倒了。风离天转身便走,吩咐军卒们:“拷打他。打到他开口求饶为止。我倒要看看这个花花公子的骨头有多硬。”
庭院积满了雪,两位跟随风离天来雪片城的属下刘缜、葛秋在廊檐下跺着脚等着。葛秋说:“你说风帅会不会重蹈覆辙?一看到老妖怪的眼泪,他再求饶几句,就心软得上了他啊?他总算是抓住了他。我实在不想看那种腻味人的场面。”
刘缜喜道:“那样就太好了,我们可以喝一杯庆祝。人对得不到的东西有执念,一旦得到,就会消除执念。我倒希望风帅快点满足心愿上了他,他就会发现老东西毫无是处,连床上功夫都不如京城的相公。他从他幼年时竖立起的权威、丰碑、光环都掉了,从此后他就不受他控制了。这个对小孩子下手的王八蛋。”
“……哎哟,糟糕。我就知道他不会让他轻易得手。”二人目瞪口呆得看着几名军卒拖着小镜王下了地牢。刘缜急道:“别打他啊,也别发怒或生气。老妖怪是故意的,他知道他挨打他会更心乱。他到死都在玩花招,我得去吩咐一声,别打坏了他。”
“我听不懂!我也不明白,成年人的感情真恶心。”葛小候不开心地直跳:“我烦透了这种黏黏糊糊的感情,就不能爽快得上了他或者杀了他吗。”他左右看看:“那个漂亮小伙子呢?就这样卖了他的主子吗。小白脸,坏心眼,他倒让人刮目相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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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是南方小城宣仪城城外的一个小乞丐。十岁。又瘦又高,长手长脚,一头乱蓬蓬的黑头发像鸡窝,披着麻布破衣裳。是本地乞丐团伙里的一个机灵又讲义气的少年头目。他无父无母,懂事起便在这座南方小城乞讨、偷东西、抢地盘、也挨揍挨饿。平时带着一群小乞丐住在城外放置死尸的义庄里。他万万没想到住在乱坟岗也会被人追杀。本城最大的地痞李鹰脚和当地地保带着一伙人来到了义庄,发现了小乞丐后就痛打一顿命令他们滚蛋。小风拎着菜刀要跟他拼命。
地保拦住了李痞子:“别杀了他,让他们接待中原来的贵人。那人非常多疑,看到小乞丐住在义庄,便不会怀疑这是毛知府的谋划了。”
这是一个Yin谋。本地知府毛永义将城外的乱坟岗、义庄和青仙山高价转卖给了一个外乡人。他们收了钱,却不愿意把坟山给他。县令派了李鹰脚、地保想办法。乱坟岗、义庄、山匪猖獗的青仙山,真是块延年益寿的好地方。他们设了个计谋,准备把外乡人引入义庄,给山匪通消息,让他们杀了外乡人。再派官兵剿灭土匪。黑吃黑,一举三得。
抄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想杀一户外乡人还不容易。
他们抓住了小乞丐里的胖虎、小芽威胁着小风听话。
“我干。”小风被逼着答应了。
小少年嘴里叼着草棍,眯着眼睛,顶着灸热阳光看着一个十多辆车的车队进入了义庄。像看着死鬼们进地狱似的。突然明白知府和地痞为什么会起杀心了。
十多辆马车,五六辆行李车,厚厚的车辙压出了痕迹。十几个壮实的保镖和家仆,一个小胡子的帐房先生,